她只希望時間能夠過得快一點，再快一點...

    第三次，齊瘋子還是沒有放過她，將她身上的骨頭全敲粉碎，完全變成一團爛肉，最後，齊瘋子伸出粗大的手掌放在她的頭上，一用力，將她的頭骨一把捏碎，卻小心地避開了她的腦部。

    左左有一種她要死去的感覺，哪裡是頭哪裡手哪裡是腳，哪裡是丹田，哪裡是靈脈哪裡是血管，她通通不知道了，整個身體就是一團泥巴。

    而她卻要清醒地看著自己這團泥巴，被齊瘋子捏圓按扁。

    ......

    暗無天日的環境裡，濃郁得化不開的藥液讓她產生光怪離奇的幻覺，理智已經遠離。

    她想對雪蓮子說一聲抱歉，抱歉跟著她受苦了。

    她想到蜂后說一聲抱歉，上不了九重天問不了真武大帝了。

    她想對小蜂王和阿八說聲抱歉，淨讓它們受難，沒帶給過好處給它們。

    她想對師傅說一聲，對不起，徒弟可能不行了。

    最後，她想對自己說一句對不起，讓自己受苦了。

    ....

    過了很久很久，她發現她沒有死去，麻癢的感覺慢慢褪下，她覺得體內有什麼東西被壓碎了，然後從體表的皮膚擠出去....一小團一小團地擠出去。

    然後她清楚地感覺到粉碎的骨頭開始熔合，先從頭骨開始，然後是胸肋骨，盆骨，手，腿。痛楚再一次席捲五感，這次她很欣喜，若這能夠讓她的骨頭長好，再痛一萬倍她都願意承受。

    過了不知道多久，久到她的骨頭全長起來了，甚至連腳指頭都重新長出了新骨，她又成了一個人形的左左，而不是一攤泥巴。

    就像一個生鐵做成的工具，使用了多年早已不知不覺生鏽，現在回爐重造，重新生成一副精鋼軀體。

    左左神色複雜地閉了閉眼睛。

    雖然還不能動，但她能夠感覺到身體的強壯，除了骨頭還有肌肉都比她受傷前強壯，比她以往任何時候都強壯，甚至讓她覺得不用靈力，僅憑肉體的力量都可以把大石給劈開。

    這些都是齊風的手段，藥液的功效。但她真的不感激齊風，她恨不得殺了他，不，一刀殺了是對他的仁慈，她要他承受她承受過的所有折磨。

    門再次被打開了，齊風走了進來，伸手對左左打了一個響指，左左終於能夠重新活動。

    沒有第一時間撲過去嘶咬他，並非不恨，只是不能，她還受制於他。

    齊風：「怎麼樣？有沒有體會到全世界對你滿滿的惡意？是不是對世界充滿惡意，準備大肆破壞世界，是不是準備殺人啖肉？」

    左左全身濕搭搭往下滴水，衣服早就不成樣子了。她嘶啞著聲音，很難聽：「不，我對世界還是充滿愛，只是對你懷有滿腔的惡意。」

    齊風哈哈大笑，腰上的吊著的靈石一陣搖晃，咣咣作響：「真有意思。你沒發現身體強壯很多了嗎？你的皮膚，你的骨頭我全都改造了，你應該謝謝我，而不是恨我。」

    左左氣極而笑：「放屁！要不你來試一次改造？」

    齊風裝模作樣地嘆氣：「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不是嗎？你還太年輕，受點苦理所當然....而且，你怎麼知道我沒有受過同等量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