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真正的未來？」

    玄武下出新的一手，她已經看不到任何勝利的可能性。

    在無數次的加速計算中，等待著她的命運都只有一個—敗北。

    沒有任何其他的可能性，或許從一開始這個結局就已經註定了。

    面對擁有億萬星辰之光的仙人，她的老師，不管她如何的試圖逆天改命，想從無限的可能性中找出唯一讓老師留下的希望，都是要失敗的。

    她沒有力量阻止老師的離開，這個棋局只是她不自量力的證據而已。

    「是的，所謂的天機卜算，從來都不是絕對的預言。」

    「天機演算之術，只是把一切有可能的條件全部設定好，然後去推算的法門。」

    「但是，沒有任何預言是絕對的。」

    「一隻蝴蝶，在千萬里之外揮起自己的翅膀，在無數次的偶然之下可以引起一場巨大的風暴。」

    「誰也無法知道，未來最終會是什麼樣子，即使是我也不行。」

    看著呆呆的玄武，白衣仙人微笑著，落下新的一枚棋子。

    這一枚棋子，讓玄武一下子醒了過來，然後全身一愣。

    因為，這是一步臭棋，臭到連棋力不高的梅雪都看得出來，這絕對是大錯特錯，簡直把白衣仙人至今為止一步步累積起來的所有優勢全部葬送。

    只是一步的錯手，本來在玄武眼中已經進入絕境的棋局，居然一下子出現了無數個新的可能性。

    其中通往勝利的下法，足足有十幾處之多。

    這怎麼可能，身為仙人的老師怎麼可能會算錯！

    以仙人級別的計算能力，這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出現的失誤。

    「很奇怪嗎？」白衣仙人用柔和的眼神看著自己的弟子。

    「老師，你是在讓我？」玄武知道，這絕對不是偶然，仙人會下錯棋的可能性，不存在於任何她所看到的未來中。

    「沒有，只是走神了而已。」白衣仙人聳聳肩膀，看了看自己身後的七海之影，又呆了呆。

    「走神？」玄武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仙人會走神嗎，可以俯視諸海群山，超越一切之上的仙人，會因為什麼而走神。

    這種幾率，在她做夢的時候都不會出現。

    「嗯，稍微走神了下，其實我下圍棋不是很行。」白衣仙人聳聳肩膀，又隨意的下了一手。

    這一手的感覺，又恢復到了玄武印象中的手段，那種無聲無息中和天地大勢融合，不可阻擋的棋力。

    不過，已經晚了，對於這個層次的棋局來說，剛才那一手實在是大敗特敗，簡直不可想像。

    只要圍棋的規則不變，即使仙人也不可能反敗為勝。

    那一手實在是太過拙劣，等於直接把勝利給了玄武。

    「不該是這樣的。」

    在玄武看到的未來中，百分之九十九是自己輸的未來。

    只有未知的百分之一中，她有一絲微不足道的勝機，那是建立在她從未在任何人面前展現過的天書之力上。

    在諸海群山的世界中，擁有河洛圖書之力的她計算力天下第一，這就是她面對仙人老師唯一的希望。

    只是，現實比她想像中的殘酷得多。

    即使施展出了天書的力量，在仙人那和天地大勢自然融合的棋路下，最初看上去占據了上風的她很快就被逼入了絕境，所有的勝機都被粉碎。

    這就是她所看到的那個最可能出現的未來，可是即使如此她最終還是選擇了在棋盤上挑戰自己的老師，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勝機。

    「未來，是非常奇妙的東西。」

    「即使你看上去已經可以什麼都做到，不用再擔心任何事了，還是會出現怎麼想也想不到的意外。」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無比遺憾的事情，白衣仙人嘆了一口氣，朝著必敗的棋局繼續落子。

    「我，可以贏老師你嗎？」即使到了這個地步，玄武還是無法相信，在這個和仙人老師的棋局中她已經獲得了不可動搖的優勢。

    「為什麼不可以呢？」白衣仙人微笑著看著自己的弟子，繼續下著必敗的圍棋。

    「那麼，我不客氣了。」玄武不敢有絲毫的鬆懈，哪怕她腦海中已經看到了自己絕對勝利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