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這一天有多累，真不是用幾個詞語能夠表達出來的。

    等到偏廳裡面的人都散去之後，樓西和秦墨白坐在安靜的偏廳裡面。

    肅穆的偏廳裡面擺放著秦家列祖列宗的牌位，說是老太太的牌位正在製作當中，在出殯那天就得用上。

    聽說來參加葬禮的賓客已經被一一通知，兩天後就會來秦家參加葬禮。

    聽說……

    「墨白，你要是累了，可以睡一覺。」樓西撫著秦墨白疲憊的面容。

    她知道剛才秦墨白在宣布對秦瑞麗和席長青的處置的時候，他心裡也是難受的。

    沒有人會在宣布對自己親人處置的時候，還能心情愉快。

    秦墨白可能是累了，他靠在樓西的肩膀上，眼皮子輕輕地耷拉著。

    他握著樓西的手，揉捏著，「雖然我一直懷疑是席思危做的，但是在沒有實錘之前，我不敢妄下判斷，一直在猶豫。」

    可是猶豫的結果，就是給了秦瑞麗和席長青又一次殺他的機會。

    「我沒想到會是姑母和姑父，我一直以為他們只是怨念多了一些，沒想到他們會真的不顧念親情。」秦墨白的聲音當中都是疲憊。

    樓西反握住秦墨白的手，像是在給他力量一樣，「都過去了，我們找到了幕後主使，以後不用再擔心會忽然間遇到什麼意外，我們不需要再躲躲藏藏。」

    「在這樣一個家庭裡面，你會不會覺得累？」

    「你在秦家生活了這麼多年，累的人是你。」

    樓西說中了秦墨白的心思，如果他生長的環境從小就是這樣，那他得承受多大的心理壓力。

    「我被綁架的那件事，可能也和家裡的人有關，但是事情過去太久，很多事情都查不到。」

    樓西心一緊，轉頭看著秦墨白，「你怎麼不告訴我？」

    「早告訴你讓你擔心？」秦墨白當然不願意讓樓西擔心。

    「早告訴我，我就可以早一點和你分擔。我以為你過得很好，叱吒風雲，遊刃有餘。可是如果我知道早知道在你堅硬的外殼下隱藏著一顆脆弱的心，我會從一開始就很愛很愛你，讓你感受到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在乎你的人。我為我錯過的那些時間，為你道歉。」樓西格外心疼秦墨白。

    原來秦墨白並不是他外表看起來的那麼無堅不摧。

    他的無堅不摧來自於他的偽裝。

    整日遊走在爾虞我詐當中，所以秦墨白養成了一副金鐘罩鐵布衫的本領。

    「以後，讓我好好守護你，你在我面前不用裝得很堅強。」樓西看著秦墨白的眼睛，格外認真地說道。

    從樓西的眼中，秦墨白能夠看到深深地關心和在乎和愛。

    那些，都是秦墨白從別人身上得不到的。

    「好，以後在你面前，我再也不會裝作很堅強。」秦墨白將樓西擁入懷中，把下巴擱在她的頭頂上。

    樓西的臉頰貼在他的胸膛上，那邊傳來淡淡的藥水的味道。

    樓西從未像現在這樣心疼秦墨白，她的心裡暗自下了決心，以後一定要加倍加倍地對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