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那她應該怎麼去面對？

    莫大哥是因為她而死的。

    如果，又為了救厲北川而把心挖了出來……

    程橙的雙眸有些紅了，淚光閃閃。

    她看著張蘭，「你到底是誰？」

    張蘭一愣，努力維持面上的冷靜，「程小姐，你在說什麼？」

    「你是誰，你和莫澤凱又是什麼關係？」

    張蘭聞言，臉上出現慌亂之色，卻嘴硬的否認，「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程橙見她不肯承認，索性走上前，一把掀開了被子，拿起了照片，張蘭想要阻止都已經來不及，眼睜睜的看著兒子的照片在程橙的手裡，她百口莫辯。

    程橙揚起照片，「他是莫澤凱吧？你剛才說的話我都聽見了！」

    張蘭對視著她，沉默了須臾，才嘆氣的點頭，「我承認，我是澤凱的親生母親，可我進來這個家裡沒有惡意，也沒有什麼目的，就是想好好照顧你們。」

    張蘭的話讓一切更加的成為事實，一個難以接受的事實。

    程橙難以置信，「所以說，救了北川的那顆心臟，真的是莫大哥的？」

    她萬萬都沒有想到，會是莫大哥的。

    當初她想要去看一眼莫大哥的屍體，都被陸海瑤拒絕了。

    這就是拒絕她的真實目的嗎？

    那麼，陸海瑤知道這件事嗎？

    程橙的腦子裡有點亂，心也有點亂，讓她理不清所有的頭緒來。

    張蘭看著她那含淚的雙眸，有些心疼，卻不得不開口道，「他這麼做，是為了救北川，也是為了你。」

    「為了我？」

    「是的，澤凱那孩子，雖然做了很多的壞事，也有過不少的女人，但他對你，我知道，他是真的喜歡你，只是遺憾的是，他已經丟失了你對他的信任，再也沒辦法挽回。」

    張蘭苦澀一笑，「他對你，比對我這個親生母親都要好。」

    程橙聞言，清澈的淚水無聲的從眼眶跌落，滑落在那蒼白的臉蛋上。

    她似乎還能想起莫大哥奄奄一息的倒在她的懷裡的樣子。

    他是因為幫她擋了那車才會死的。

    又用他的心臟救了厲北川一命。

    程橙都不知道，這件事該怎麼去告訴北川。

    他一直和莫澤凱都是對手，甚至是敵人。

    莫澤凱害死了奶奶，這仇在厲北川的心裡已經滋生了很久很久……

    萬一她告訴了北川，他做出什麼傻事……

    程橙只覺得混亂無比，她轉身要走，又聽見張蘭說，「程小姐！我求你，不要告訴厲北川，也不要趕我走，這是我唯一能為澤凱做的事情了，我只想留在這裡好好的照顧你們，除了這個，我真的沒有什麼別的目的。」

    張蘭恨不得能下跪求她。

    只要她願意讓她留在這裡，繼續照顧他們，要她做什麼都願意。

    可是……

    程橙卻……

    她覺得，自己一看見張蘭，就會想到莫澤凱，就會有很強烈的愧疚感。

    如果當時，她願意多聽莫澤凱多說一句話。

    如果當時，她願意再相信他一次

    他就不會死了！

    「我……我現在有點混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