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原來，他只是去摘花。

    她還以為……

    看來，真的是她虛驚一場了。

    也許，他真的沒有想要再推開她，丟下她。

    可她已經被推開兩次了，所以這一次特別的害怕他會再一次的推開她，然後自己一個人躲起來，讓她再也找不到。

    她的心極為的不安定，哪怕他分分秒秒都在她的身邊，她還是覺得，他會想辦法再一次將她推開。

    程橙揚起嘴角，接過他手裡的華，「好漂亮。」

    「喜歡嗎？」

    「只要是你送我的，我都喜歡。」

    她甜甜的笑著，可眼睛裡的紅血絲和瀲灩水光還是出賣了她。

    他知道，她剛才那麼匆匆忙忙的，一定是在找他。

    她害怕他離開……

    如果可以，他也想和她走下去。

    可是真的可以嗎？

    如果他死在她的面前，她要怎麼去承受？

    厲北川將這些擔心深深的壓在心底，笑著用手指颳了下她的鼻子，動作極為自然親昵，「嘴巴越來越會哄人了。」

    「那也是跟你學的啊，甜言蜜語的，我還不及你呢。」

    她彎著嘴角。

    要說厚臉皮，她哪裡趕得上厲北川啊。

    以前她覺得是他無恥……

    可現在她明白了。

    他願意放下身段，放下脾氣，只是因為他愛她。

    被愛的，都有恃無恐。

    她就是這樣吧。

    一邊在享受著他對她的忍讓包容，一邊卻又狠心在刺傷他。

    那樣的自己，真的是糟糕透了。

    程橙踮起腳尖，主動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下，「北川，謝謝你。」

    謝謝你沒有離開……

    他微笑著，寵溺的揉了下她的頭髮，「傻瓜。」

    「走，去吃早餐，肚子餓了吧？」

    她拉著他走去餐廳，按著他坐下，才去把精心準備的早點端出來。

    看上去很豐盛，可每一樣，都是為他準備，都是利於心臟病患者吃的。

    厲北川又怎麼會看不出來……

    滿滿的一桌子，滿滿的精心準備，滿滿的愛。

    可這滿滿的愛，卻讓他感到心疼。

    她在精心準備的時候，該是什麼樣的心情。

    她在陪他一起吃這些東西的時候，又剝奪了多少本該屬於她的快樂。

    程橙盛好粥，遞到他的面前。

    他嘗了一口，完全不是以前的味道了。

    有點淡，也似乎缺了很多的味道。

    他微微擰著眉頭，心裡浮上來澀然。

    可是，她卻坐在他的對面，吃的津津有味。

    看她一口一口的吃，厲北川頓時覺得一股酸澀涌了上來，心裡就好似有一快石頭壓著，悶悶的疼。

    察覺到他的目光，她抬眸看他，「怎麼了？」

    見他根本沒動碗裡的粥，程橙疑惑，「不好吃嗎？還是……」

    「味道淡了。」

    「那是因為你不能吃的太咸，還有一些作料，都不能放，這樣吃的話對你的病有好處，我知道不好吃，但是這段時間你要適應，我答應你，以後等你的病好了，我再給你做好吃的，好不好。」

    她耐心勸著他，可她不知道，他不是嫌她做的不好吃，而是心疼她要和他吃一樣的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