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核的第一天的上學，生活就這樣結束了。他是幸運的，因為在這一個班級里，他看到了很多認識的人，軍哥是在這裡，自己的姐姐也在這裡，所以他也沒有什麼害怕的，而且，他還認識了一些其他的小夥伴，最有特點的，就是一個耳朵有些大，嘴巴上面有個縫合了兔唇的小夥伴，剛剛第一天，這個小夥伴就得到了一個德魯比的外號。

    放學之後，桃核背著自己的書包，和姐姐一起回家，就是幾步路的事兒，哼著調子就回去了。

    書包裡邊裝著的是今天新發給的課本，只有一本語文和一本數學，小學也僅僅這兩個科目有教材而已，其他的比如音樂，繪畫之類的，都是沒有教材的，畢竟現在雖然說是義務教育，但是教材依舊需要花錢買，如果學校給定的多了，家長恐怕承擔不起。

    桃核的書包里多了兩本書，在拿到書的第一刻起，他就已經用一張準備好的舊畫報將書包起來了書皮，畢竟這本書要伴隨他好幾年，學前班和小學一年級都需要用它。

    書包正好斜挎在身體上，在他跑著的時候，就會誇誇地拍打他的屁股，這讓桃核無端地想起了自己老爹揍屁股的場景，但是臉上依舊是興奮的，姐姐還在後邊追著的時候，他就已經跑進了家。

    「我回來了。」桃核喊道。

    他剛剛的喊完就愣住了，他清楚地看到了老爹手裡拿著一個蛇皮袋子，從這個袋子裡邊正在向外拿東西。

    那是什麼啊？白白的，軟軟的，難道是肉？

    當桃核想到肉這個詞的時候，口水立刻就流出來了，哪怕是過年也沒有這麼多肉啊！桃核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家裡居然會買這麼多肉，這得吃多少天啊？

    一瞬間，桃核被巨大的驚喜撞擊著他的小心肝，桃核感覺到天旋地轉，他的喜悅無法自拔，這個時候，他居然又拿起了自己的書包要去上學，他甚至已經興奮到已經忘記現在是什麼時間了，當看到後面的姐姐回來之後，他才拍了拍自己的腦瓜，已經上過學了，今天不用去了。

    窮人家的孩子是很容易滿足的，此時的老六心裡頭不知道是什麼感覺，這些羊尾巴是非常便宜的，老六買回來這麼多，也才花了兩塊錢。

    而這些羊尾巴怎麼吃也是有講究的，在桃核眼裡看起來是肉，其實根本就不是肉，只不過是油而已。

    怎麼做就不需要老六操操心了，玉蓮早就想好了，她在灶台旁已經忙起來了，她先將上面的外皮清洗乾淨，把水控乾淨，然後切成幾塊扔到了鍋里。

    桃核一直就在這裡張望著，他的口水已經流到了地上，他的眼睛也變得失望起來。因為在他的眼前，那些白白的肉正在逐漸融化，最後到了鍋里，全部成了液體！成了液體，裡邊還在呲拉呲拉的響著，桃核的心裡無比的焦急，我的肉啊，怎麼全部都消失了？

    鍋里慢慢地冒出了一縷青煙，聞起來是肉香的味道，桃核就這樣一直盯著看著玉蓮，把這些液體狀的東西倒在一個瓷盆兒里，當這些液體逐漸冷卻之後，就變成了白白的東西了。

    以後很長的一段時間裡，玉蓮做菜的時候直接用勺子將這白的油舀進鍋里，就可以重新融化了。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羊的腥味，桃核沒有感覺到這些味道難聞，他一直在想著什麼時候能夠吃到肉。

    當油全部倒進盆里之後，鍋里還剩下了一些油渣子，這些油渣子已經變成了焦焦的樣子，看起來好像很好吃，。

    看著桃核饞嘴的樣子，玉蓮拿起一塊油渣子，用力吹了吹，然後塞到了桃核的嘴裡。

    咬起來很脆，在咬碎的時候可以感覺到滿嘴都在噴香味兒，雖然和肉的感覺不一樣，但是桃核還是吃的津津有味。

    他還很想吃第二塊，但是玉蓮已經用刀把這些油渣子切得很碎了，切完了這些，玉蓮又切了一些那些看起來白白的肉，她切得很碎，一個一個小豆丁一般，然後把它們和青菜和在一起就成了餡。

    餅鐺已經被放到了土爐子上，很快餅鐺就熱了，桃核眼睜睜的看著那些切碎的白肉被包進了麵團里，然後擀開成為了餡兒餅，他看著玉蓮把餡餅放進餅鐺里，很快，裡邊就嗤嗤的冒著熱氣。

    家裡能夠吃到白面的時間也不多，用白面來烙餡餅，更是一種奢侈，如果這個餡兒餅還是有肉的話，那簡直就是過年了。

    桃核還記著那一小塊一小塊的白肉呢，當第一個餡餅出鍋的時候，桃核就已經迫不及待的把那個餅端過來，幾乎都不害怕熱油燙了自己的嘴，就狠狠地咬了一口。

    不要怕燙，一邊吹氣一邊吃，嗯，不錯，很香很香的味道，在桃核的記憶里，從來就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餡餅，裡面有的東西咬起來脆脆的，肯定是剛才的油渣子，還有青菜的味道，但是剛剛的那些白肉呢，怎麼找不到了？

    餅裡邊在向外滴油，這在以前是絕對不敢想的，甚至就連餅的外面也是油！

    玉蓮很奢侈的，剛才融化好的油，擦在了餅的兩面，於是桃核第一次吃到了外皮也是焦脆焦脆的餡兒餅，唯一的遺憾就是那些白肉沒有了。

    那可是桃核最期待的東西，現在的桃核當然不知道，玉蓮切的碎碎的那些羊尾巴，在餡餅裡邊被加熱之後，已經全部化成了油，這些油都進入了餡餅的面裡邊，所以整個餅裡面也都是油油的。

    桃核雖然沒有找到白肉，但是吃的依舊是狼吞虎咽，玉蓮在烙第二個餅的時候，桃核已經把第一個餅吃光光了，這在以前簡直是不敢想像的，要是吃攪拿糕的話，桃核幾乎就不會吃多點。

    看著桃核吃的樣子，玉蓮和老六都高興了，孩子開始上學了，要補充營養啊。咱們雖然沒有錢，也要想窮人的辦法。

    可惜老六不會養豬，否則過年的時候宰了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