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天之下 六百八十一、四海於商(一)
「你要光膀子到什麼時候?」安陸嘆氣。
宣聲很是無所謂「這具身體,仿佛泡在古靈力中。衣服什麼,完全多餘。——我時刻都能感受到人道。顧玉成真是廢物,這等神質,竟只是個悟道境。」
宣聲話音剛消,瞳孔閃浮一片金光。宣聲不得不勉力壓制顧玉成血脈的反撲。
安陸心道:天狂有雨。人狂有禍。現世報。
「妖國大司祭一系,還真是令人難以捉摸。明明是師徒傳承,卻通過血脈實現。即便是通過血脈傳承,也不會有任何稀釋。」宣聲平定體內血脈的叛亂,感慨道。
安陸回歸正題「山巔對妖國很有想法。那頭饕餮,什麼都吃。妖國大多數頂層修士,並不想反抗或者說,沒那個力量。」
「九省自立國,到今天已有三百年,這三百年來,一直在嘗試聯絡諸夏大陸上的國家。但總是失敗。背後一直有山巔的影子。」
「我不會幫其餘八祖,同樣也不會限制你。」安陸給出他的條件。
「同樣的,當妖國遭受山巔的襲擊、侵害,我會幫你。」宣聲給出他的答覆。
安陸點頭「很好,宣萬景。」
宣聲恣意而笑。
宣聲霸據顧玉成肉身,冒名替姓,試圖以仁皇省一地南吞妖國,進而角逐天下。
這等想法,像個瘋子。
恰好,宣萬景這樣一個以侯景之字為表字的人。就是瘋子。
安陸心裡很肯定,宣聲不會成功。不因任何,只憑直覺。
很遺憾的是。在黑夜永駐、白晝未臨時刻,大魔就是這天下地上唯一狂妄而不可拘束的風。
看著眼前的宣聲,安陸心緒微動。
「怎麼,想到了曾經?是不是又想起將功法飢谷爐交給我的那一天?」宣聲點破紗窗。如狼群闖入冬眠熊的領地,逼近安陸。
明明是力弱一方,卻帶著侵略性發動圍獵。
「你像狼。不是一頭。一群。」安陸沒有任何波動,更不嘗試以陰陽境壓制宣聲。
魔頭未必力勝於佛。只勝在不服。
「當然。九子自開闢正鼎源後,一直躲起來休養生息。妖國始皇白政軒率領大荒修士,對九子可是造成了不可逆的傷害」
「世世代代循守九子安居正鼎源的九族,不知多早就想背叛祖訓,想去做做白氏。」
「可是九族與以成大勢的妖國相比,太羸弱了。該怎麼辦?該怎麼辦?」
「你們這一代,終於修成飢谷爐,又恰逢其會,遇到了至尊布道。」
「真幸運。剛好還找到了我,讓我做魔功洪爐。只沒想到,爐沒廢,功還成了。哈哈!」宣聲毫不客氣地嘲笑九祖。
安陸保持沉默。
宣聲不得不停止囂張作態,主動詢問「妖國怎樣了?」
「老祖不單與九省聯繫。就連妖帝的號令,也依舊如常與傳達給白子墨。」安陸輕咳。
「真可憐。真可憐啊。我們到現在還只是山巔之國手底棋子。」宣聲看似嗟吟,實則得意。
「妖國沒有徹底爛掉。九省也沒有。相交於此二者,倒是商國的處境異常危險。」安陸有據而言。
宣聲微眯雙眼「九省的輸血功能,似乎完全沒有壞死啊。」
「目前如此。」…
即使在商國與九省對峙期間,多傑的小徒弟東維爾也會為隨身帶攜的財神像拭塵上香。
「阿尼劉琦,保佑哥哥發大財。」身量若柳,輕姿巧態的東維爾虔誠地祈禱著。
身後不合時宜地響起一聲飽嗝。
「嗝!」
東維
爾蹙眉癟嘴,一回頭,卻看到自家大哥的光頭。
「啊!大哥!」東維爾驚喜地繞光頭一周「你發財了嗎?」
東維吾捂頭「當初就不應讓你拜師的。」
「多傑師父不好嗎?」東維爾抗議。
東維吾直接以指甲剔牙,粗獷至極「當然好。可是我們北疆的修士不信佛哦。——你個小財迷,又拜劉琦爺爺?」
東維爾這次不抗議,默認了她小財迷的本質「大哥你自己也知佛通禪嘛。還是個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