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春成安靜他們三個人，聽著徐老師說這些話，心裡都很難過。

    徐老師好像已經坦然接受這些事實，反過來安慰他們說：

    「沒有事情的，李老師像現在這樣，真的還是很幸運的，他雖然大腦對外界已經沒有反應，但還有身體的基本條件反射。他可以進食，吃的只能是流質和半流質，但還不需要插胃管，我在醫院裡看到，那些鼻孔里插著胃管的，那才是作孽。

    「對了，學校總務處，還幫我們安排了一個護工，每天會過來幫忙，今天下午，這護工就會過來。這家裡才多少一點點事情，兩個人做起來，很輕鬆的。」

    盛春成站了起來，他和徐老師說：「徐老師，我去幫李老師做個全身按摩，躺在床上時間太長，身子不動，肌肉會萎縮，我幫他按摩一下，他說不定還能感覺到舒服一點。」

    徐老師點點頭說：「好好，小盛，謝謝你！」

    小安也站起來，她和徐老師說：「走，徐老師，我幫你去按摩，放鬆一下，這幾天你在醫院，也辛苦了。」

    「我不用，我不用。」徐老師擺著手說。

    「小安說得對，你還是讓她幫你按按。」

    盛春成想到了，他和徐老師說：

    「徐老師，你看這樣好不好，以後一個星期兩次，我們都會安排兩個按摩師過來，給你們按摩。我們不收取任何費用，免費為你們服務。」

    「不用不用，我們兩個人的退休金都花不完，我付錢就是。」徐老師說。

    「不用，徐老師，還是師父說得對，我在想，我們店裡的按摩師，我要輪流安排他們到你這裡來，來這裡，對他們來說，也是受教育。」小安和徐老師說。

    盛春成說：「只要我們的店開著，這個事就會一直延續下去。走吧，徐老師，我們去按摩。」

    盛春成和小安，一個去給李老師按摩，一個去給徐老師按摩，安靜四處看了看，和他們說：

    「那我去做飯，等會我們就在徐老師這裡吃中飯。」

    盛春成和小安都說好。

    雖然明知道李老師已經沒有知覺，盛春成還是拿著一盆溫水進去，他先用毛巾，把李老師的全身擦了一遍，然後開始用精油，細細地給他做全身按摩，這樣可以儘可能地讓他的皮膚保持光澤和彈性。

    以前，盛春成給李老師按摩的時候，兩個人不停地說著話，不過，那時候是李老師說的多，盛春成聽的多。

    在李老師面前，就像在鄭教授面前一樣，哪裡會有他多說話的資格。他們才是一本厚厚的書，你隨便翻開哪頁，就可以讀下去。他們隨便說起什麼事情，都有他們的體會和感悟，說的時候，還經常會把他們自己的親身經歷摻雜在裡面。

    盛春成很喜歡聽他們說話，他像一塊海綿，努力地吸收著他們的故事，和他們說的話。他覺得對他來說，這就是一個學習的好機會，很多事情，他是不可能經歷的，但聽著，也就好像是在經歷。

    李老師睜著眼睛看著盛春成，盛春成給他按摩著，看著他的時候，總感覺李老師有什麼話要和他說，又好像是在等待著，等待盛春成和他說些什麼。

    他們兩個在一起的時候，哪裡會有像現在這樣的安靜，李老師不能說，盛春成就必須說些什麼。

    盛春成想了想，就說了起來，他和李老師說起了昨天的經歷，說起了自己和蘭姐的事情，說起了他們的苟合，說起了蘭姐給他的十八萬，說起了他自己那種既渴切又忐忑，既興奮又羞愧的心情。

    他覺得李老師是能理解他的，他不會笑話他，更不會因此而看不起他。盛春成覺得，要是李老師還是和以前一樣健康，自己到這裡，給他按摩的時候，說不定自己也會和李老師說起這些事，讓他幫自己解惑。

    在他認識的人里，好像也只有李老師能夠理解，他和蘭姐這不合常理，甚至有些畸形的關係。

    盛春成絮絮叨叨地和李老師說著，有那麼兩三次，他感覺李老師好像應了一聲，他馬上住嘴，豎起耳朵聽聽，又沒有聽到聲音，再看看李老師，還是那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

    盛春成嘆了口氣，繼續說下去，把事情說出來之後，他覺得心裡舒服多了。這種感覺，很像是他和孫紅，被隔離的時候，進行的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