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還是廣州被隔離了?」
上海現在還在封城,從德國回上海不方便,他兒子要是回來,大概率會先降落在北京或者廣州,下了飛機,需要在當地隔離十四天。
徐老師愣了一下,沒有做聲,過了一會,她抬起頭來看了看盛春成他們三個人,和他們說:
「我們的兒子,其實早就去世了,他確實是讀的哥廷根大學,但大二那年,他和同學出遊的時候,出了意外,去世了。」
「啊!」三個人大吃一驚,特別是盛春成和小安,就更覺意外,他們清清楚楚地記得,自己以前來這裡的時候,李老師和徐老師,不止一次地和他們說起兒子。
盛春成和小安記得,他們的兒子在哥廷根大學教書,已經成了家,有了小孩,還新買了自己的別墅,李老師和徐老師還經常說,兒子要讓他們過去。
盛春成問:「徐老師,你有幾個兒子?」
「就這一個。」
盛春成和小安,聽了這話,不僅更吃驚,還完全被搞蒙了。
徐老師看著他們,苦笑了一下,和他們說:
「兒子剛剛去世的時候,我哪裡接受得了,那個時候,就覺得天塌下來了,連跟著一起死的心都有。李老師他也很難過,他還要不停地安慰我,也安慰自己,他和我說,就當兒子在德國很忙,回不來,你看看學校里有多少人的小孩,出去讀書,不是幾年都回不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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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們兩個就說好了,當兒子還活著,留在德國了。我們給他規劃安排,他從學校畢業,拿到了博士學位,就留在哥廷根大學教書,還成了家,生了小孩。我們兩個,就這樣不停地描摹著,想像著兒子的一切,互相說著,像真的一樣。
「隔幾年,我們會去德國一次,去看看兒子,他被埋在了哥廷根,我們會去看看他,把要說的話,和他說說。回來之後,我們就又裝出是在德國,告別的是他們一家人,兒子就是忙啊,忙到始終回不來。
「平時我們兩個說話,也老是會說起兒子。李老師發病之前的那天,他看了一個新聞,還和我說,因為俄烏戰爭,造成德國能源緊張,德國那個綠黨的經濟部長,鼓勵德國人說,洗澡只洗腋下、臀部、股溝和腳四個部位。
「李老師說,不知道這些綠黨的小天才,是誰教出來的,哪怕受過基本的國民教育,也不會說出這麼驚世駭俗的話,你給兒子打電話,問問他,德國人有什麼本事,洗澡只洗這四個部位,不洗到其他地方去?你再問問兒子,現在德國的天然氣漲了多少倍。」
李老師說著,轉頭朝臥室看看,繼續說:
「也不知道他現在這樣,是不是一半一半,腳踩到了陰陽兩界,不知道他是不是可以看到兒子,就是說不出來,沒辦法和我說,他看到我們兒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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