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小倩……」寧采臣回過神來，對著聶小倩說。不包含什麼特別的情愫，但勝似包含著特別的感情。

    「……跟我走吧。」停了一下，寧采臣將雙手猛地壓在聶小倩的肩膀上，激昂地說了出來。

    很安靜。聶小倩低著頭，沒有說什麼。寧采臣手臂上有些濕，地上的雪，也變得渾濁了些。聶小倩身子一抖一抖的，寧采臣也看出來了，她在抽泣。

    「我已經知道你的事了，我帶你離開這裡，去別的地方。」寧采臣說著，他是真心想幫助眼前的這位可悲的人。

    「既然知……道我不是……人了，為……什麼還要幫我。」聶小倩支支吾吾地說著，從剛剛寧采臣過來時的停頓，以及臉上驚慌失措的神情，她也相信寧采臣說的話了。

    「不，你是人，來，跟我一起走。」寧采臣心中的悲傷的情緒不斷地溢出，止不住的心痛與期待充斥於腦中。沒想到她都這樣自卑了，雖然是被做了見不得人的人體實驗，但是依然有人類的本質與良心啊！

    「……」聶小倩沒有說什麼，只是心裡很悲痛。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以前從來就沒有過。他知道我的事情，知道我行過的惡念，我的罪惡，為什麼他可以這麼平靜地和我待在一起？

    為什麼當他說出知道我的事情的時候，自己是那麼的絕望，好像生無可戀，心如刀絞。雖然我沒有生，也沒有心……

    這種感覺，到底是什麼？巫女能夠告訴我嗎？明明打算結束了這個生命，就了結了自己，但是為什麼下不了手。還在害怕那個老妖嗎？怕她來凌辱自己，不能這麼怯弱，我已經不是卑賤的女僕了。可是為什麼敢對其他人下手，唯獨這個人不行呢？今天，自己居然還經歷了一個不可能的現象，為什麼會有水從眼睛裡面流出來。

    真的，真的好彷徨……就和第一次見到巫女一樣，巫女是我的……可能是我的朋友吧，雖然是我一廂情願罷了，既然有這種感覺，那，這個男人也可以成為我的羈絆嗎？

    真的，好迷茫，巫女，請你來幫我解開這個謎題吧，你在哪裡呢……

    就只是呆呆地站著，只有呼吸聲。聶小倩沒有說話，留下的是止不住的淚。光芒也會這麼刺眼，是隱藏在光芒之中的黑暗嗎？就像現在隱藏在繁華當中的腐敗一樣，被表面現象欺騙了呢。

    一番沉默之後，聶小倩留下了一句話。「你不會恨我吧。」不知道是帶有何種感情，聽起來就像是濃濃的白開水一樣。

    「當然不會，所以……」寧采臣想要說的話被聶小倩打斷了。「那麼，再見了。」情感，或許聶小倩根本就沒有過，不過淚又是怎麼回事呢？

    寧采臣十分震驚，震驚聶小倩做的事情。其實他什麼都不知道，只知道聶小倩留下這句話後，宛如一陣苦澀的秋風，從自己生命的舞台上悄悄逃去。

    四周已經沒有了聶小倩的聲影。

    寧采臣跪在了地上。沒想到一介書生，居然做出如此啟齒之辱，像是忽然迷茫了方向，迷途的羔羊需要人來為他指引前方的路。

    跪了多久？不知道。為什麼而跪下？一個已經離去的人吧，雖然她自稱不是人。或許多年之後，這件事只會成為一個笑話，但是依然是確確實實發生了的。一介書生，獨自一人不知目的地跪在地上。

    關於跪的一切信息他只知道一點，他跪地腿發軟，倒在地上……「對不起，對不起……」寧采臣獨自念叨著，可能是因為他覺得對不起那個自己未能幫助她的女子吧。

    「沒事吧。」陳玉峰和西門飛雪在突破了幾個石頭人之後之後匆匆趕來，將寧采臣扶起來，靠在樹上，努力讓他暖和，並幫他舒活脛骨。

    「沒。」

    「聶小倩呢？獨自走了嗎？」

    「大概吧。」寧采臣只是略略回答，並沒有多說什麼。

    寧采臣看起來很自暴自棄，一下子，臉火辣辣地，感覺整個人都舒服了。寧采臣被西門飛雪扇了一耳光。

    「你覺得她一個人能從這片森林裡走出去嗎！」

    寧采臣沒有說話，低著頭，默認一般。

    「她很不正常，你一點也看不出來嗎！」

    寧采臣依然一言不發，倒是想聽西門飛雪法訓斥。

    「你對得起她嗎？」

    「對，我是對不起她，但是與你何干，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