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總真是好眼力！」肖璋讚嘆道。

    人的名，樹的影，裴樂能從區區一介草根混到當今這地步，端的不是浪得虛名之輩。

    單單這眼力，就讓肖璋不得不服。

    肖璋從大學畢業起就在上海漂著，漂了這麼多年，在吃飯這方面是能湊合就湊合，三餐從來就沒按時吃過，吃起來也是飢一頓飽一頓，還暴飲暴食的。工作忙起來的時候常常不得不託同事去樓下的便利店裡買個麵包頂上一頓。

    早年健碩的體格如今已經退化得略顯虛胖，曾經分明的六塊腹肌也已經合成了一塊，連小肚腩都有些了。他的皮膚也因為時常呆在室內的緣故，變得蒼白。

    也就是裴樂，換作任何人都不會將眼前的這個肖璋和「練體育出身」這個概念聯繫起來。

    但肖璋清楚，裴樂確實說對了。

    剛才肖璋和小獸針鋒相對地說了那麼一大通，才勉勉強強掌控住了局勢，可裴樂就是這麼輕悄悄地一問，原本肖璋占優的局勢竟又讓他給扳回來了。

    尼瑪！

    真不愧是「滬上皇」！

    「可以說說嗎？」裴樂禮貌地問。

    肖璋能夠感覺到，裴樂對他的這段運動員生涯非常非常感興趣，比對肖璋的英雄聯盟水平什麼的還要感興趣得多。

    倒也不奇怪。

    這同樣是面試中的套路，到了這個階段，面試官會拋開公司與工作，將關注點聚焦在面試者的興趣和業餘生活上。

    在他們看來，這一點意味著面試者有多大的潛力可挖。

    奈何肖璋這二貨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

    「抱歉。」裴樂禮貌地問，那肖璋就禮貌地拒了他，看起來，那段歷史……肖璋並不願提起。

    這條談話的脈絡就這樣被「啪」得一下截斷了。

    裴樂和小獸詫異地望著肖璋，他們原本以為肖璋會將一段或輝煌或精彩的運動員生涯展示在他們面前，給他們一個滿意的答案。哪裡會想到肖璋竟連提都不願意提。

    「對不起，我抽根煙！」

    肖璋從煙盒裡抽出支煙，放在唇間，點燃。

    裴樂初時只是無意地瞥了眼，可後來就緊盯著肖璋的右手看了好一會兒。

    一時間，場面上就有些尷尬了。

    「噔噔噔！」

    這時，門外有人在敲門。

    肖璋就跟沒聽到似的，自顧自地坐在那兒抽菸，而裴樂和小獸則對視了一眼，小獸起身，開門去了。

    「誰啊？」小獸問道。

    「我，高學成！」門外的人答道。

    肖璋聞言，夾著菸捲的手稍稍頓了頓，雙目一凝——微笑來了，這下有意思了！

    小獸打開門。

    來人，正是在擼界大名鼎鼎的「微笑」高學成和「草莓」魏漢東。肖璋和裴樂起身相迎。看這架勢，肖璋感覺這兩名老將跟自己一樣，也是和King約好的這時候過來。

    之前當場「教訓」Ninja，那是靠著骨子裡的那點血勇，因為略微有些上頭，倒也沒感覺到有什麼不一樣的。剛才和裴樂與小獸侃侃而談，肖璋也沒緊張，畢竟這兩人一直都呆在幕後。這就像在電影節上同時遇到了馮小剛和葛優，葛優給人的壓迫感反而會更強一些一樣。這其實是因為經年累月，不斷看他的作品、不斷累積而形成的一種「勢」。

    所以此時此刻看到微笑和草莓，肖璋的感覺就有些不同了。這二位畢竟是站在台前的人物，就連LOL遊戲的主界面上都常常出現這二位的大幅頭像，肖璋公司里有些不玩LOL的妹子都知道他倆。更何況肖璋。

    這時候，肖璋一方面覺得有點玄幻，感覺真跟做夢似的——昨天還蹲馬路牙子上跟許飛在那兒擼串呢，今兒個卻眼看著就要成為微笑和草莓的教練了，世界真奇妙！

    另一方面呢，肖璋心裏面其實還有點兒粉絲的情節。對於微笑，肖璋是欣賞的。對於草莓，他也非常喜歡。

    但在這關口上，肖璋忍住了。

    粉絲？

    跟他們要簽名？

    肖璋清楚，這時候只要稍稍控制不住自己，「粉」得過頭了，說不定立馬就會被貼上「不職業」的標籤，還招他們看不起，瞬間就爆炸了！以後的工作更是無從開展。

    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