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拉爾德跟著艾布納離開之後，李凌峰繼續埋頭大吃大喝，而錫德里斯則放下刀叉，看著李凌峰，臉上還帶著些許意義難明的笑容。

    「李，我想你會大改吧。」錫德里斯突然開口說道。

    「嗯？」李凌峰抬起埋在食物堆中的頭，邊不停地咀嚼口中的美食，邊疑惑地看向錫德里斯。

    「沒什麼，我只是有些遺憾看不到真正的心理學。」錫德里斯放鬆地靠著椅背，雙手環抱，笑著看向李凌峰。

    李凌峰明白錫德里斯的意思，不過對於這點他並不想說什麼，無論是出於哪個角度去考慮，簡化，或者選擇一些並沒有太多爭議點的理論，都是必須的。所以對於錫德里斯話語中的惋惜，他只是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我可沒有你想的那麼厲害，目前我只有一個大體的框架，但實際內容非常的少，真的說出來的話，你可能還會覺得膚淺。」

    「如果那真的是你腦海中的「心理學」的話。」錫德里斯顯然對李凌峰的話保持懷疑的態度：「就像演繹法，剛開始只是一些極為粗淺的內容，但過上幾天就會更深入，這樣反覆。就像是在試探民眾所能夠接受的底線。我說的可對？」

    正如錫德里斯所說的那樣，演繹法的層層推進，除了是不希望太快把吃飯的東西全都扔出來，另外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試探這個時代的人接受先進知識的底線。就好像做菜，如果拿不準放多少鹽合適，那麼肯定是一點一點的去加鹽。

    這個時代不可否認是個壞時代，神權依舊有著驚人的影響力，但又是個好時代，至少對於內厄姆這片土地來說，事實正是如此。內厄姆的人民並不排斥新知識，他們樂於接受，並且積極的去吸收新的知識。但有個前提，那就是新知識不要太過於離經叛道。

    每個時代都有每個時代的局限性，肆意妄為而不去考慮周遭環境，最終只會招致厄運。

    原本李凌峰也考慮過把地球的東西全都般過來，但等真的實際操作之後，這個念頭最終還是打消了。他並不準備做所謂的文明的先驅，亦如那位一直維護和捍衛哥白尼的《太陽中心說》，而被宗教裁判所燒死在羅馬鮮花廣場的義大利哲學家喬爾丹諾·布魯諾。

    李凌峰首先考慮的是如何保全自己，在此基礎上去報仇，順便再混些兒好處而已。他沒有那麼崇高的思想覺悟，不會為了所謂的真理而捨身取義。他不是英雄，即使現在在周圍人當中他已經被視作英雄，他只是一個普通人。

    與用生命來換一個後世教科書里的美名相比，李凌峰更注重當下的生活水平。把仇報了，讓小凌峰重振雄風，最後再把聖庭的騎士長給拐跑，他現在心中就只有這三個目標，如果全都達成了，他絕對不會再去考慮什麼英雄無敵系統，什麼改革，拿上傑克幫那兩萬金幣就跑過他瀟灑的人生去了。

    至於在演講的時候那豪言壯志，抱歉，那只是李凌峰驟然站到那個位置之後的癲狂，被那難以言喻的氣氛所影響了而已。

    那時候其實李凌峰是徹徹底底的暴發戶心態，驟然之間掌握了遠超出自己所能接受的力量之後，自我意識極度膨脹後的狀態擺了。

    或句話說，李凌峰那時候早就已經忘記自己姓什麼，叫什麼了。等膨脹漸漸消退，重新面對現實之後，他的心態又恢復成了平常那個樣子。雖然他不為自己在演講台所做的事情而後悔，但讓他再做一次卻就不一定會做了。

    「演繹法是演繹法，心理學是心理學——嗯，我還是給它換個名字吧，認知學。說心理學太容易引起別人的誤會了。」李凌峰放下刀叉，拿起餐巾擦拭油膩膩的嘴巴，邊回答錫德里斯，邊四下張望。突然他像是發現新大陸一樣，眼睛為之一亮。

    錫德里斯好奇的回過頭望去，發現李凌峰原來是看到了內厄姆的女武神。

    莉娜依舊穿著那一身盔甲，並沒有因為宴會而換下。她站在大主教朱利爾斯的身邊低聲交談著，英氣逼人的俏麗臉蛋上帶著淡淡的微笑。

    「居然沒有人邀請她跳舞？」李凌峰頗有些不可思議地說道。

    「哈哈，我勸你還是不要妄想了。」錫德里斯那張紋滿了符文的臉上露出了開心的笑容，仿佛聽到了一個極為好笑的笑話。

    「什麼情況？難道女武神大人不會跳舞？」

    「會不會跳舞我不知道，因為女武神從來沒有和別人跳過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