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婿 第223章台階
想問的當然很多,但他若是願同她說,應當會挑個合適的時機主動和她說;若是不願說,便是問了也不過是假話。人都會有秘密,便是她自己也有不能說的秘密,既然決定放下,她便不再多想,也不用追問,他現下轉變極大,也是想同她好好過日子的姿態,至少現目前是夠了。想一口吃下個包子是不太可能的,哪怕那包子其實很小,也需要細嚼慢咽才好消化,不然咽下去會噎死人。
許櫻哥拿定了主意,握住張儀正的手,俏皮而認真地道:「當然有問題的,從前我曾問過三爺一句話,你心裡眼裡是否真的有我,是否真的想同我好好過日子,不是短暫的,而是一生?」
既是沒問,那就是不想問」「。又或者,她根本沒往其他地方想。但不論如何,她既問出這個問題,那就說明在她心裡眼裡這個才是最重要的。一念至此,張儀正反握住許櫻哥的手,輕聲道:「你覺得呢?」
許櫻哥抿唇一笑:「有時候感覺會是錯覺,我想親口聽你說。」
張儀正道:「說出口的話不一定是真實的,更多還是應該相信自己的眼睛。」
許櫻哥不依不饒:「我覺得應是該說的說,該做的做,眼睛看得到,耳朵聽得到,兩者結合最好。眼睛被蒙蔽的時候要讓耳朵聽到;耳朵被蒙住的時候要讓眼睛看到。」
張儀正笑了笑。看著她的眼睛道:「那麼我認真回答你,我想好好同你過日子。不是一時,是想一直。你想聽,我便說給你聽,你想看,也會看得到。」
他想過一種他真正想要的日子,做些有意義的事情。在得知真相之時他迷茫過。不知何去何從,覺得自己的生和死,愛和傷。恨和仇都像是一個笑話。他曾想,如果可以,他寧願遠遠地看著許櫻哥,不論她的悲喜,不論她的情仇,他只要離她遠遠的就好,互不相欠,永無瓜葛,徹底路人。然而他不知。愛了恨了。不甘不舍,便想拖著她一起下地獄,於是娶了她,糾纏不清。當初有多決絕,後面便有多後悔。
在蒲縣和林州的那些日夜裡,他曾抱定了必然的念頭,不要命地去辦差,可他終究未死,閻王不收他。於是他想用另外一種方式去解決這件事。他曾經的親人需要活著的他幫助,現在的親人亦是不舍的羈絆,至於許櫻哥,那是命里的魔障。那麼就這樣吧,努力地活著,並且要活得更好。
許櫻哥微微偏著頭,認真地看了張儀正片刻,然後朝他靠過去,伸出手臂輕輕抱住他的頸子,將臉貼著他,綻放出一朵燦爛的笑容:「我知道了,那我們就好好的過日子。」她壓低了聲音,用一種十分認真低沉的語氣道:「誰都有自己的秘密,我不奢求你什麼都和我說。有能言者,有不能言者,即便是父母親人夫妻亦然,我理解,不苛求。」
有能言者,有不能言者,即使是父母親人夫妻亦然,理解,不苛求。現下對她和他二人,這樣最好。張儀正沉默地擁住許櫻哥的肩頭,抬起頭來看向窗外,窗外陽光正好,花開蝶飛。窗里窗外早就只剩下他二人,丫頭婆子們不知所蹤。
良久,許櫻哥才鬆開他溫柔道:「你還沒換洗,想必也沒吃早飯?想吃什麼?」
張儀正站起身來:「早飯是吃過了的,倒是要換洗換洗。」
「我去看看水是否涼了。」許櫻哥搶在他前頭進了淨房,張儀正跟了進去,看見她如同小女孩似地翹著一隻腳,探著身子去試浴桶里的水溫不是桶壁太高,也不是水太淺,更不是她人矮小,這只是一種心情的外在表現。
張儀正靠在淨房的門框上,安靜地看著許櫻哥的一舉一動,昨晚的悲傷繁雜,今晨的不安躁動,在這一刻,隨著窗外吹進來的微風消失在淨房裡的蘭花香和淡淡的水汽中。
許櫻哥察覺到身後有人,回過頭來看著他,對上他琉璃一般璀璨的眼睛微微一笑,那顆一直以來充滿了不安和惶恐,一直繃緊也一直竭力想放鬆的心在突然間鬆了一隻角。她很明白自己什麼階段最需要什麼,於是那句話理所當然地衝口而出:「你和馮寶兒怎麼回事?」
從前她在馮府里出事,上巳節中馮寶兒失態,那一晚上馮寶兒主動言和,昨日馮寶兒挑起事端,她從未主動問過他,更不曾追究過他,但在這一刻,她理所當然地站在一個妻子的立場,理所當然地問出這句話,話里含酸,語氣憤憤不平,大有張儀正如果不回答,或是回答得不好,她便不會善罷甘休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