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優的劍看上去輕飄飄的，卻格外的重，趙一凡拼勁全力激活紅羅劍，也還是被掀飛，也幸好李優沒有乘勝追擊，他看著單單的紅光將趙一凡包裹，目光閃動，隨後才出手。

    趙一凡艱難的支撐著，心中大罵，上一世那消息是不是傳錯了，這個李優的實力完全超出了趙一凡的想像，也開始將他的小自得打醒過來。

    現在這個時代，並不是幾年後天人滿地走的時代，這個時候的天人，每一個都可以說是一代宗師，他們在沒有路的情況下，活生生用自己的才情踏出了一條路。

    這種天人，並不是幾年後那種有現成道路，走過來的天人，他們的境界，他們的手段，都是超越常人的，要不是他偶爾會有意無意的放水，趙一凡早就被對方的長劍刺死了。

    「該死。」趙一凡暗道，粗喘著氣將內氣全部輸入紅羅劍之中，僅僅只是幾招，他就完全撐不下去了，只能拼死一搏了。

    趙一凡持著燃燒起火焰的紅羅劍，奔向一身淡然的李優，空氣之中莫名的東西閃過，視線變得完全黑暗，隨後兩道光芒閃過，只聽見「砰砰」兩聲。

    兩道光芒閃過，視線內一起恢復正常，李優看向自己的長劍，上面多出了兩個發燙的缺口，隨手將長劍插在地面，手一牽，內氣一吸，倒在地上的趙一凡就感覺得到紅羅劍脫手而出。

    李優手持著紅羅劍，身上內氣閃動，很快就將紅羅劍的一切摸索清楚，不由的讚嘆一聲：「好寶貝。」

    「剛剛那一招是雙流燕？果然是如神似魔的招式，可惜你練得不到家。」李優面露嚮往，朝廷的情報機構早將一些相關的情報報告上去，其中就有陸離那天使用的招數：雙流燕。

    李優嘆息一口氣，就要一劍將趙一凡結果了，但是隨後他的神色一愣，臉上閃過一絲不知道是欣喜還是悲傷的表情，緩緩的轉過身，就看到了那個穿著黑色大氅，掛著微笑的青年。

    「咱家李優見過黑天殿主，真是久仰了。」李優臉上無喜無悲，就如同幾十年前一樣。

    「咱家是表示自己清心寡欲、淡泊世事，你故意拖延時間等我過來，可不像是清心寡欲、淡泊世事的樣子。」陸離的話語，讓躺在地上的趙一凡心中一動，果然，師父早就已經到了這裡。

    「也是，人生在世，總會有在意的東西，咱家也只是用習慣了。」李優淡淡的嘆息一聲，有些東西怎麼可能不去在意呢。

    幾十年前進京趕考，在竹林遇到那歌女子的時候，就在意的不行。

    女子是官宦世家，這次沒說這次進京是幹嘛，但是從她總算吹著那首悲傷的曲調看來，她應該是不開心的，到了京城，分開時，兩人互望的眼神，其實可以說明很多東西。

    只是身不由己，他倆身份的差距實在太大，一個是官宦世家的小姐，一個只是寒門的考生，一切只能留在那相望的一眼中了。

    後來他在京中得罪了權貴，被人下套子買進了皇宮，丟失掉了身為男人的尊嚴，他那個時候就該死去，只是當他意外看到那個貴人手持白綾時，兩人皆是看到了對方最為狼狽的時刻。

    她不想生活在冰冷的宮中，她想去死，他也不想以這種身份生活下去，他也想死，只是兩個想死的人，遇到一起，將性命交付給對方，或許就能活下來吧。

    兩個身不由己的人相互扶持，生活在那座冰冷刺骨的皇宮之中，不知道經歷了多少，她由一個小小的貴人，成為今天母儀天下的太后，他從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成為了天下有數的高手。

    沒有人能夠逼迫他們了，只是每每看著那冰冷的皇宮，兩人都覺得錯過了一生，兩人都想，如果沒有進京，而是那天直接私奔了，那該有多好啊。

    「我錯過了太多的東西，她不想我錯過這次的，於是讓我來了。」李優終於沒有用咱家，似乎身上那股陰測測的氣息也消散了大半。

    「那麼讓我見識一下天人之上吧，」李優狀似瘋狂的說道，眼角流下不知道是悲傷還是喜悅的淚水，手持著紅羅劍，沖向了陸離。

    空中那竹林的風聲也越來越急，那哀歌也仿佛在積蓄著什麼等待著綻放的那一刻。

    陸離手中出現黑色的鱗甲，身上黑氣涌動，三陽七星的標誌浮現在天空，下一刻黑天降臨，陸離借著黑天之勢，隔空連打了七掌，七掌過後，黑天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