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聖先師 赤朮,黑箭!
他太清楚,鐵木真將洛陽、河北託付給自己,封為偽燕皇帝,是何等重託,又是頂著多大內部壓力?
他並不是鐵木真的親兒子,這偽燕朝廷,乃是他唯一能掌控天下的希望。
若這番戰敗損兵折將回去,哪怕鐵木真再欣賞自己,也不得不斬殺自己,以正軍法。
赤朮,別無選擇,唯有死戰。
「吼!」
赤朮雙目赤紅,仰天怒吼。
他驟然拿起一把形狀古怪、焦黑腥臭的骨弓!
這骨弓不知何等魔物死亡遺落,竟隱隱閃耀著黑色的魔性光芒,更搭載鋒銳無比骨箭頭,穩穩鎖定杜預。
儘管雙方間隔極遠,足有百丈,更有無數雙方將士正在廝殺,但杜預卻一瞬間如墜冰窖,渾身冰寒徹骨。
他明白,自己小命危在旦夕。
杜預能頂著鬼谷子的陰謀,逆天而行,將洛陽之戰打到這個程度,最核心的是——鬼谷子、赤朮、盧言根本想不到,杜預文宮強悍如是。
他們更不知道,杜預自爆文宮奇蹟建築【眾生浮屠塔】,威力竟足以支撐發動一首傳天下詩。
但平心而論,杜預打得赤朮如此狼狽,占得還是四個字——出其不意。
雙方比拼真實實力,赤朮無疑遠在杜預之上。
赤朮凌厲反擊,開始了。
他獰笑一聲,赤目一閃,一箭奔雷般激/射向杜預胸膛。
杜預目光一寒,急忙躲閃。
他的反應,不可謂不快。
他的應對,不可謂不妥。
他對赤朮實力的估計,不可謂不強。
但!
這把飛射而來的骨弓 骨箭,威力依舊遠在杜預最壞的預估之上。
骨箭猶如黑洞中鑽出的惡魔,幾乎不需要任何時間,便瞬間出現在杜預胸口。
噗。
杜預被這道骨箭洞穿,倒飛,帶著一蓬鮮血。
他瞬間渾身冰冷,仿佛靈魂都被這骨箭攜帶的邪惡之意,瞬間凍結、冰封。
「不!」
正在奮戰的眾女,齊聲驚呼。
誰能想到,赤朮的射術,如此神乎其技?完全不需要任何時間,便可命中百丈之外的目標?
骨箭帶出杜預,在空中凌空倒飛,足有十多丈才重重落地,如墜重物。
可見赤朮射術何等強悍,此弓此箭的威力,又該如何逆天?
杜預眼前一黑,噴出一大口鮮血,頓時昏迷過去。
「殺!」
赤朮猶如暴怒的魔鬼,騎著戰馬衝鋒而來,直取杜預。
他已徹底被激怒。
「此子,絕不可留!」
「他竟能一文,震動萬里之外、我蒙元金帳!撼動我泱泱大元國運!」
「若不能殺之,以儆效尤,我蒙元帝國還有何尊可言?何威可恃?」
「哪怕我麾下數萬旌旗,全部賠進去,也要不惜一切代價,將之擊殺。」
窮奇撲擊上來,被赤朮一弓抽打在鼻子上,哽咽嗚咽一聲,倒飛而去。
赤朮雙目赤紅,咆哮道:「窮奇!」
原本狂暴、嗜血、失控的窮奇,驟然被赤朮這一下,重新控制,心有不甘咆哮兩聲,卻乖乖低下頭來,任由赤朮重新騎乘上去。
赤朮跳上窮奇的背,一指昏迷的杜預,仰天戰吼:「殺!」
窮奇利爪抓地,猛虎吼天,背生雙翅,幻影重重裹挾著驚人的腥臭味,猛然撲向杜預。
古語——如虎添翼,講的是猛虎一旦背身雙翅,該多厲害。
但窮奇本就一頭類似猛虎的凶獸,背生雙翅,幻影重重裹挾著沖天腥臭,張開血盆大口,猛然撲向杜預。
若昏迷的杜預,被窮奇這一口咬住,一條小命只怕十有八/九要喪命虎口。
「不!」
蔡文姬看地美眸欲裂,也不知哪裡來那麼大勇氣,明明一個文弱才女,卻奮不顧身,擋在杜預面前張開雙臂。
「不許你傷害他!」
這一幕,幾乎讓時間定格,畫面凝滯。
正在奮力廝殺的雙方,幾乎都僵直在原地,目瞪口呆看著這史詩級的畫面。
萬人戰場上,鐵木真長子、猛將赤朮,騎著上古凶獸窮奇,居高臨下,飛撲向杜預,而一個空谷幽蘭般弱女子,毅然決然擋在這張牙舞爪、凶焰滔天猛將凶獸面前,以自身柔弱胸膛護衛住身後那身中毒箭、昏迷不醒清秀才子···
連唐軍、蒙元軍都屏住呼吸,唯恐錯過細節。
這幾乎關係此戰勝負。
「不!」
軍營中,林星河美眸飆淚,奪眶而出。
她一顆心提到嗓子眼。
又是擔心杜預安危,又是感佩蔡文姬的勇氣。
紅娘緊緊咬住下唇,不敢想像蔡文姬多大的勇氣,才敢擋在赤朮這絕世凶人和窮奇上古凶獸面前。
但身為女子,她深深知道,蔡文姬對杜預的愛,不亞於小姐。她為杜預可以眉頭不皺、眼皮不眨、下意識捨棄自己生命,若這還不算真愛,世間哪有?
林星河甚至有些慚愧,捫心自問——「若我與蔡大家易地而處,能否為杜預捨棄生命?做得如她一般?」
「住手!」
公孫大娘化為一道芳影,沖天而起,劍氣如虹,向赤朮斬去。
但遠水解不了近渴。
赤朮面容猙獰,滿臉橫肉,虬髯抖動,瘋狂獰笑:「吞了她!」
蔡文姬身上才氣涌動,胡笳無風自動,彈奏起她成名之作【胡笳十八拍】:「雁南征兮欲寄邊聲,雁北歸兮為得漢音。雁高飛兮邈難尋,空斷腸兮思愔愔。攢眉向月兮撫雅琴,五拍冷冷兮意彌深。」
伴隨著胡笳十八拍的胡音演奏,這柔弱才女文宮,隱然浮現,才氣沖天,形成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