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點多的時候，李軍突然醒了，他睜開眼睛一看一個年輕女人坦胸露|乳地躺在他的對面。

    他揉了揉有些暈乎乎的腦袋，開始想這個女人是誰？昨天晚上自己都幹了些什麼？慢慢地他記起來昨天晚上零星的一些事情。於是他看了看這個女人的臉，發現這個女人年齡有快三十的樣子，因為她的眼角有了細小的魚尾紋，長得還不算嚇人。但這個女人不是昨天晚上陪他喝酒唱歌的那個舞女，他猛然有些被騙的感覺。

    李軍慌忙起身穿好衣服，悄悄地準備離開時，那個閉著眼睛的女人說話了：「就這麼走了？」

    「不走還咋的？還讓我親你一下？」李軍有些自嘲地問道。

    這個女人穿了個吊帶，猛然從床|上坐起來冷笑道：「誰稀罕你親我，把錢拿來。」

    「什麼錢？多少？」李軍有些不安地問道，因為他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還算年輕的女人眉頭一皺說道：「一百，一分都不能少。你昨天晚上在我這都幹了些什麼，你忘了？你別給我裝傻，小心我找人揍你。」

    李軍此刻有些後悔莫及，連聲問道：「你的咋這麼貴，不是一般五十元一次嗎？」

    「是五十元一次，可你昨晚上幹了兩次，你算一下多少錢？」女人不屑一顧地看著李軍問道。

    反正昨天晚上李軍喝高了，他好像幹了兩次，但已經有些模糊了，只是在乾的時候下面有些麻木，這女人那裡也乾乾的讓他很不舒服。

    「你的井裡乾乾的，一點水都沒有，你還收這麼貴，就不能便宜點？」李軍有些生氣地問道，他一個小民警，被這樣的女人給宰一刀有些冤枉。不過李軍不是一個很粗俗的人，他說話還是比較文雅的。

    只見這女人還挺橫，回答更有意思：「不能便宜。不是我的水井裡沒有水，而是你的抽水機馬力不夠，還沒有等抽|出水來，你就已經熄火了，這你能怪誰呢？給錢。掏完錢趕緊走人，別耽誤我做生意。」

    聽了這話，李軍是欲哭無淚，他是第一次被人給弄到了這種地方，如果把事情鬧大，他這個小民警也就別幹了。如果讓耿爽知道，他就更沒有臉活下去。

    於是李軍一咬牙，就掏出一百元拍在了桌子上，然後轉身憤然離去。李軍一邊走一邊想，他昨天晚上有沒有戴套？這是一個關鍵的問題，但他最終還是沒有想起來。

    李軍東拐西拐才從一個小巷道里走了出來，他猛然看到自己的大拇指頭上有紅色，再仔細一看好像是印泥的顏色，李軍的心裡就開始打鼓。是不是有人在他喝醉酒的時候，讓他簽了名然後按了手印，設下了什麼局？一想到這種可能，他的腿就開始發抖。他是個民警，有人開始想利用他幹壞事，還是想敲詐他一筆錢？他此刻不得而知。

    李軍點燃一根煙猛吸了一口，嗆得他直咳嗽，眼淚都咳出來了。

    李軍站在主街道上，看著來來往往忙忙碌碌的行人，真想抱頭痛哭一場。他在心裡痛苦地想道：我這是一步錯步步錯，都是這個該死的華天成，都是這個該死的小農民，是他搶了我心愛的警花，我才一步步地犯錯。華天成，我一定要報復你，我要你活得比我慘十倍。

    此刻的李軍有些失魂落魄，他想去夜上海歌舞廳找唐老闆問一問，昨天晚上是誰用他的大拇指按了手印？可是思來想去，他還是不能去，唐老闆會承認嗎？他會推得一乾二淨，他會說他早都離開了豪華包房。想到這裡，李軍才覺得他這一年的民警是白幹了，他的社會經驗還不足，自己還很幼稚，不足以與這些老闆相抗衡。如今被一個歌舞廳的老闆給耍了一下，他只能打掉牙往肚子裡咽。

    他真想拿把槍衝進歌舞廳，用槍頂在唐老闆的腦袋上，讓他交代所犯的罪行。可是他只能這樣想，不敢付之行動，因為能在這個鎮上開這麼大一個歌舞廳的老闆，後面能沒有靠山？而他只是一個無權無勢的小民警。

    李軍雙眼無神，全身無力，長長的四六分髮型有些凌|亂，從上面掉下來遮住了他半張臉。他的臉有些慘白，此刻感到自己很窩囊。當年他考上警校的時候，和他同齡的孩子都很羨慕他，他也躊躇滿志地被分到了金牛鎮派出所，可隨著歲月的流失，他的心裡的抱負也消失殆盡。

    就連自己最希望得到的女人，也被一個小農民給搶走了，難道他真連一個小農民都不如嗎？自己是個公務員，長相也不錯，可自己咋就連一個小農民都爭不過呢？問題到底出在哪裡？是他做人不行嗎？還是他不該對耿爽有這樣的念頭？他不知道也想不明白，因為他現在的腦袋裡是一團漿糊。

    想到自己已經頭髮花白的父母，希望他能在公安民警崗位上干出一番成績出來，能步入仕途光宗耀祖，可是自己現在都幹了些什麼？李軍有些心灰意冷，感到活著有些累。真是夢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想到父母李軍就羞愧不已，他無力往派出所的方向走，雖然太陽開始露頭，街道上已經很熱了，但他的心裡卻是哇涼哇涼的。

    李軍心情十分煩躁地將手中的菸頭用力彈了出去，正好彈到了一位路過中年婦女的屁|股上，這個婦女驚叫一聲，立即瞪著李軍罵道：「你個小癟三，你把菸頭往哪裡彈？真是不要臉。我都可以當你|媽了，你還調|戲我？」

    「阿姨，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李軍馬上開始道歉。

    「道歉有用嗎？我的褲子都被燙了一下小|洞，這是我昨天才買的褲子。你個小癟三，你賠我的褲子。」這個中年女人看起來很兇悍。

    如果給平時他會立即大聲爭辯，跟這個胖女人講理，可是今天他一點底氣都沒有，連大聲說話的力氣也沒有了。他怕更多的人看到，他更怕有人認出他，他就像一個偷了東西的小偷一樣逃走了。真是，人倒霉鬼吹燈放屁都砸腳後跟。

    李軍一想到以後有可能被夜上海的老闆，或者其他的人敲詐，他就不寒而慄，因為在這個派出所里他連個幫他的人都沒有。所長為了上一次的事情煩他，老韓和他的對話被耿爽錄音後，他和老韓心裡也疙疙瘩瘩的，他抱怨老韓利用了他，老韓也怪他說話不小心。

    新的一天就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