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毒女神醫相公 080 抱抱他吧
「大人……不想抱一抱平安麼?」冬暖故定定看著李悔,聲音有隱隱顫抖,將司季夏摟得緊緊的。
李悔愣在那兒,仿佛神思被人抽了空,久久沒有回神。
似乎是冬暖故摟得太緊了,摟得司季夏有些難受,是以他便稍稍動動身子,將臉窩進冬暖故的頸窩裡,呼吸著她身上的清淺香味,繼續安靜睡去。
司季夏這微微動身的動靜並不大,只帶著身上薄衾發出極為輕微的聲響而已,而正是他這輕微的動作,讓李悔回過了神,僵硬地抬起頭,重新看向冬暖故。
而此刻的冬暖故卻不再看著李悔,而是低著頭看著正靠著她睡得安然的司季夏,抬手輕撫著他的臉頰,似自言自語般道:「小女子覺得,大人的心裡,應該很想抱抱他的才是。」
「李某……可以……?」李悔問得很艱難,不過極為簡單的四個字而已,他卻說得異常吃力。
「他正睡著,不會知道的,大人放心。」冬暖故輕輕嘆了一口氣,才又緩緩抬頭,重新迎上李悔極為不確定的視線。
李悔沒有再說話,抑或說此刻的他什麼也說不出,只又怔怔愣愣的,片刻後,才見得他又極為緩慢地將身子朝司季夏挪移,可當他挪到與司季夏只有兩尺左右距離時,他忽然停了下來,不敢再往前移,不僅不敢往前移,反是要往後退。
他縱是再如何想抱一抱這個孩子,可看著他離他愈來愈近,他卻又不敢了,竟是想當臨陣脫逃的逃兵,即便會被人所恥笑。
「李某……」正當李悔要說出他還是離開為好的話時,冬暖故忽然將懷裡的司季夏朝他這個方向輕輕一推,李悔一驚,下意識地猛地朝前挪身的同時伸出雙手將司季夏接住,沉睡中的司季夏便這般毫無徵兆地靠在來李悔懷裡。
而李悔的右手,正正好扶在司季夏的右肩上,從掌心傳來的明顯的硌手感覺讓李悔只覺掌心有火在燃燒,那火通過他的掌心順著他的手臂燒到他的心口,燒得他的心火辣辣的疼。
只見此刻的他睜大了眼,身子繃緊,腰杆挺直,屏住呼吸,不可置信地看著已然靠在他懷裡的司季夏,一動也不敢動,不敢抱住他,也不舍把他還給冬暖故。
冬暖故看著李悔緊張得一動也不敢動的模樣,從床沿上站起了身,站在一旁眸光沉沉道:「大人,他此刻就在你懷裡了,抱抱他吧。」
李悔的十指倏地一顫,下一瞬,他才慢慢、慢慢地將手環到司季夏背上,再慢慢又慢慢地收緊手臂,緊閉起眼,將司季夏緊緊摟在了懷裡,卻是低著頭,沒有勇氣抬起。
「感謝姑娘,感謝姑娘……」李悔將司季夏緊摟在懷,深低著頭,激動不已又顫抖不已地對冬暖故道,「感謝姑娘給了李某一個……一個……可以親手為這孩子,為這孩子做些什麼的機會……」
話愈說到最後,李悔的聲音就愈低,低到近乎聽不見,低到……好似他在哭泣。
她明明就能自己餵這孩子喝藥,卻偏偏要讓他來做這個事情。
儘管只是餵這孩子將湯藥喝下去這樣的小事而已,可這於他來說,這……
這是第一次啊……這是他第一次能親手為這孩子做一件事情啊……!
就算這只是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可這也是……這也是他第一次能以一個父親的身份為自己的孩子做的一件小事!
「感謝姑娘,李某對姑娘……感激不盡!」李悔將司季夏抱得緊緊的,除了一遍又一遍地對冬暖故道謝,他似乎再說不出其他的話來。
若是沒有她,莫說他沒有餵這孩子喝下湯藥的機會,他便是連此刻抱著這孩子的勇氣都沒有。
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敢。
他……根本就沒有擁抱這個孩子的資格。
他此生何其有幸在有生之年還能見到這個孩子,他已滿足,他已滿足,他又豈敢再奢求更多,只是能多看他一眼,他就已經覺得足夠了,他從不敢想還能抱抱他。
這是,這是他的孩子啊,是他的孩子啊……!
他做夢都會夢到的孩子,他找了整整二十年的孩子!
他做夢都沒有想到,他竟有機會抱一抱這個他從未見過一面且還不知是否安好的孩子。
「啊……」頓時之間,胸中如有萬獸在悲鳴,頂得李悔再也控制不住積壓在內心深處的悲痛,竟是抱著不省人事的司季夏在冬暖故面前失態的哭出了聲。
一如十二年前的那個冰冷的雪夜,他抱著那隻黑漆小木盒跪在雪地里哭得撕心裂肺。
只不過此刻的他哭得低沉,因為他怕吵醒了懷裡的司季夏。
這明明是他千盼萬盼才見得到的孩子,卻是因為他這條根本就對不起他的命不省人事,他真的……沒有資格做他的父親啊……
司季夏這一覺睡得很沉很沉,縱使此刻李悔將他緊摟在懷,縱使此刻李悔在他耳畔泣不成聲,他都沒有醒來。
也正因為如此,李悔也才敢這般抱著他。
司季夏雖是沒有醒,可被人這麼緊緊摟著終究是不舒服,是以司季夏微微擰起了眉,掙了掙身。
李悔連忙將他鬆開,將他放躺到床上,連眼眶裡的淚都顧不及擦,便立刻扯過薄衾為司季夏蓋上。
冬暖故則是在這時從一旁的箱櫃裡翻出了一床褥子,抱過來與李悔一起為司季夏蓋上,將他捂得好好的。
為司季夏捂好了被褥,李悔這才背過身用衣袖擦掉眼眶及臉上的淚,十分慚愧道:「慚愧之至,李某方才太過失態,讓姑娘見笑了。」
冬暖故沒有答話,只是將李悔的木輪椅推了過來,誰知李悔卻是微微搖了搖頭,朝冬暖故微微躬了躬身,十分客氣道:「李某現在這般情況,就是坐上了這椅子也下不了樓,能否勞煩姑娘替李某把拂兒喚過來?」
「大人這便要離開了麼?」冬暖故站在輪椅後,並未動身。
「李某……不敢在這兒多留。」堂堂北霜國丞相,竟是在冬暖故面前不安地說了一個「不敢」。
他,的確是不敢。
他怕司季夏醒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