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街到夜裡十一點，周青峰帶何玉蘭返回落腳的住所。那是中央流體動力研究所的一棟老宿舍樓。

    樓雖老，但牆體厚實保暖，簡單裝修一下還是不錯的。

    開車進宿舍樓前，何玉蘭看到街邊的樹下躺著個人影，黑黝黝的蓋著一層薄雪，「青峰，那好像是個人。」

    深夜寒地凍，空飄著雪花，車燈照亮的前方確實倒著個人。周青峰踩著吱嘎吱嘎的落雪過去瞧了眼。

    那人已經凍硬了，手裡還捏著個酒瓶。

    「要喊醫生嗎？」

    「已經死了。」

    「怎麼好好的會死人？這麼冷的，他不回家麼？」

    莫斯科的冬可不是一般的冷，莫斯科的街頭更是隨時隨地都能看到不同年齡的男女醉鬼。莫斯科巡警的一項職責就是留意那些半夜倒在地上的傢伙。

    要知道莫斯科有差不多半年的冰霜期，極端氣象頻繁。夏還好，可冬只要幾分鐘，喝醉的人就會被凍死。

    研究院的宿舍一樓有宿管員，是個圓柱形的大媽。周青峰去敲了敲門，先抱歉半夜打擾，然後宿舍外有人凍死了。

    「亮再，會有人收屍的。」圓柱體大媽很不高興半夜被吵醒，嚷嚷兩聲就把門關了。

    玉蘭怔怔半。她對這事還是頭一回見，詫異低語道：「他們......，就這樣？」

    周青峰也嘆氣，「在聯盟解體前一個月，國營商店的貨架上還空的。市民們通宵排隊採購物資，所有東西都緊缺。很多饒生活並不好過。」

    「可現在他們商店裡的貨物多的呀。光我們一月份就給他們送了近一萬個貨櫃。整整七條大型集裝箱貨輪抵達。調配這麼多貨可不容易呢。」

    到近一萬貨櫃，何玉蘭還滿滿的自豪福因為在九十年代初要調配這麼多貨物運輸是真不容易。

    為了讓運輸便利些，『聖光』沿著各條交通線到處掃貨。比如從魔都沿長江深入到重慶去了。

    大毛市場啥都要。國內則啥都想賣。高價貨物可以空運。低價貨物只有海運才不虧本，必須用內河貨輪先越魔都再裝船。

    為了莫斯科的姑娘能穿上魔都生產的印花裙，為了薩馬拉的家庭主婦用上武漢生產的電熨斗，為了喀山的伙子用上廣州生產的體育用品......

    為了運輸更有效率，何玉蘭愣是按人口數量給國內省市捐贈程控交換機，提供便捷通訊。

    國產第一代萬門級hjd-04已經出來了，打破國外技術壟斷。

    它本是鄭州的信息工程學院研製。可這年頭又不講專利。技術迅速傳開，國內一堆科研院所覺著有利可圖，一窩蜂般的生產。

    這機器原本還要靠進口晶片和零配件，靠外匯還能卡一卡產量，控制其發展勢頭。

    可周青峰每星期十噸二十噸的『電子垃圾』輸送，愣是把這種『高端貨』在幾個月時間內打成了白菜價。

    有之前食品機械的教訓，何玉蘭也學會讓拿訂單著國內企業競爭——購買一台機器的價格是固定的，但對能和穩定有要求。

    能想像十幾家『兄弟單位』擠在一起打破頭的場景麼。在陽的『聖光』總部就能看到。

    平時各家單位的領導能和和氣氣的坐下來喝酒吹牛，現在不行嘍！

    想要年終多發獎金，就得想辦法改進產品，多拿幾台訂單。否則單位職工興許不敢什麼，但職工家屬就要罵街了。

    罵的還特難聽。

    hjd-04是十萬門。就靠『聖光』到處捐程控交換機，91年國內電話裝機數量愣是在原有基礎上多了近千萬門。92年還得再多幾倍。

    畢竟交換機值錢的就是晶片，周青峰賣晶片基本就跟白送似的。什麼8086，z80，6502的主控幾乎不要錢。

    存儲和模數轉換之類的器件過去要按美元計價，現在直接按軟妹幣計價了。整機價格愣是被砍成之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