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英看著蘭劍呈上來的清單,先是沉吟了片刻,然後說道:「這些抄家所得,都暫且收入內帑吧。」
清單之上,詳細的羅列了從左家跟莫家查抄出來的各種金銀奇珍,數量之眾,簡直讓人瞠目結舌,林英只是草率的估算了一下,便得出兩百萬兩白銀,十數萬兩黃金的驚人數字,這還並不包括那些名貴字畫,以及數件價值連城的瓷器文玩。
看完清單,林英的臉色,逐漸變得有些鐵青,對方的家財又何止萬貫,甚至毫不誇張的說,對方府里的這些髒款,甚至比他這個皇帝還要富有。
一個尚書,侍郎都尚且如此,那蔡金,胡德庸又該如何?
他們豈不是富可敵國?
不,雁北王朝現在已是入不敷出,準確來說,那些奸佞比雁北王朝還要富有許多。
這可真是一種諷刺。
不知不覺中,林英的眼眸之中,已經湧現出了一抹刺骨的寒意。
他先前便已經儘可能誇大的猜測了這次抄家能夠得到的收穫,原本想著能有數十萬金銀,便已經是極限了,誰曾想他竟然還是小覷了他們的貪婪。
不過,這樣也好……
這些抄家所得,還能以解燃眉之急,眼下正是災情突發之際,雖然先前拿出的賑災款,暫且是夠了,但誰也不知道接下來究竟還會不會有突發意外。
至於將這些抄家所得充入內帑,他當然不是為了私心,如果是為了個人利益的話,那他先前又何必將自己的內帑拿出來?
如果放在國庫,只怕用不了多久,這些錢財就十不存一了吧?
如果是先前,他還不會說得這般誇大,只是現在這件事情就擺在他的眼前,讓他終於徹底認清了那些奸佞仿佛深淵一般,永遠都填不滿的欲望。
想到這裡,林英更加的堅定了要剷除這些奸佞的決心,而且只許成功,不許失敗,只有這樣才能讓雁北王朝重現榮光,甚至讓雁北王朝的威望更上一層樓。
這一天,應該不會太遠了!
那些奸佞極其自負,就是他們最大的弱點。
「蘭劍,接下來準備一下,我們出宮。」林英沉默了片刻,忽然對旁邊的蘭劍說道。
「啊?」一旁的蘭劍聞言,不禁微微一怔:「陛下,需要集結侍衛嗎?」
林英放下了手中的清單,起身說道:「不用了,這次我們微服出巡,而且我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況且,我們又不出長安城,不會有什麼危險的。」
「這……好吧。」蘭劍遲疑了一下,但還是打消了繼續勸說的念頭,正猶如陛下所說,這長安城之中,能夠威脅得了他們的存在,還是極少的。
林英先是回到了自己的寢宮,不多時,只見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從林英的寢宮之中緩緩走出,這少女容貌秀麗之極,當真如明珠生暈,美玉瑩光。
「小姐,你的這般天顏,如果讓外人見了,不知道有多少人會迷倒在小姐你的石榴裙下。」蘭劍見狀,不禁感慨一聲,她已經許久都不曾見到小姐的這般裝束了,平日裡小姐乃是高高在上的皇帝,給人一種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覺,很難讓人生出親近之意,只有在恢復真身的時候,那種疏遠的感覺才能夠消失。
或許,這才是真正的小姐,小姐現在的狀態,簡直跟朝堂之上那個冰冷的皇帝判若兩人,待在小姐身邊的這些年,她又何嘗不知道小姐心中的苦,但人生在世,總是身不由己,不是不想做就能不做的。
沒錯,眼前的俏麗女子,正是林英,在回到寢宮之後,她便卸下了自己全部的偽裝,每次恢復真身,才是最讓她感到輕鬆的時候,一個人的天性,是可以壓制的,經過這些年的刻意偽裝,她的性格開始越來越塵封,只是就連她自己都沒有注意到,也可能是壓抑的太久了,每次在恢復真身之後,她真正的性格,便會情不自禁的顯現出來。
對此,她也從來都沒有刻意去壓制。
這些事情看似輕描淡寫,可是其中的艱難,卻只有她自己才最清楚,她騙過了朝堂之上的所有人,能夠在那些老奸巨猾的奸佞眼皮子底下瞞天過海,這其中的難度可想而知。
林英也並非是她的真名,在跟易安相遇之時,跟易安說的才是她的真名。
「你什麼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