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老闆依然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們，聲音也有點機械化似的道：「不要錢，拿去！」

    「啊？」馬桂芬愕然，紅孩兒愣住，兩人異口同聲的驚叫道。

    唯有方正微微點頭，剛剛和女老闆對視，他發現，老闆眼中並沒有歧視、不滿、生氣，反而有點焦急，還有一絲方正熟悉的和善。於是方正試探著說了那句話，沒想到，女老闆真的拿來了東西，而且還不要錢。

    方正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多謝施主。」

    女老闆搖頭道：「裡面有小太陽，你們可以烤火。」

    說完，女老闆進去拿了一個備用的小太陽，插上電，放了三個小塑料凳在邊上。

    看到這一幕，紅孩兒、馬桂芬也回過神來，明白了，他們不是遇到冷血無情的撲克臉了，而是遇到了一個不一樣的熱心腸，好心人！

    天氣寒冷，喝著熱水，靠著小太陽，看著那張撲克臉一樣的女老闆，幾個人的心中卻是暖暖的，從外暖到心裡。

    紅孩兒低聲道：「師父，暖和了。」

    方正笑道：「世間最冷的和最暖的不過人心，日後你知道該怎麼做了麼？」

    紅孩兒嘿嘿一笑，點頭道：「知道。」然後壓低聲音湊上來，道：「師父，你還真沉得住氣，剛剛老闆那麼說，那個表情，我都差點誤會人家了，都快爆發了。你咋就一點反應都沒有？」

    方正輕輕敲了敲他的頭道：「人家並沒有任何義務幫我們，更沒有任何義務給我們任何東西。我們站在人家門口，那就是擋著人家做生意，這一點上，其實我們已經做錯了。人家幫我們是人情，不幫也是理所當然，又有什麼好指責的？」

    「可是……我們都那麼慘了啊。」紅孩兒說慘，其實是在說馬桂芬。

    方正搖頭道：「你慘也不是綁架別人幫你的理由，世界上比你慘的人多了，難道你要將自己的一切都送出去？然後大家一起慘？」

    紅孩兒愕然，撓撓頭道：「這麼說，你覺得人家擋我們出去也是對的了？」

    「任何生靈的人生第一目標都是生存，自己生存下來了，才有能力去想別的，做的別的，幫助別人。人家自己過的尚且痛苦，難道你還要讓人家砸鍋賣鐵幫你麼？都幫你了，他如何生存？也去找人幫助麼？然後一個拖著一個，大家都不活了？」方正反問。

    紅孩兒迷茫的道：「可是，師父，你不是常說要與人為善麼？還有，我看網上說了好多佛陀啊，聖人的典故，他們不是割肉餵鷹，就是散盡家財幫助別人什麼的……」

    方正搖頭道：「為師所追求的善，絕對不是自殘一樣的善。善，首先要善對自己，然後才能善待他人。自己先活好，不拖累別人，這既是對自己的善，也是對社會的善。然後力所能及，不影響自己生活的情況下去幫助其他人，這也是善，不過這事第二梯隊的善。你說的佛陀割肉，佛陀割一片肉，並不會死亡，但是他不割肉，就要有生靈死亡，其實他也是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幫助對方而已。聖人散財，也不是沒事亂散，必然是天下大亂，百姓流離失所，生存無望的情況下才會散財。否則聖人天天散財，他哪來那麼多財可散？而且幫助人，也要看情況，分人的……就好像我們遇到的那個假乞丐，亂行善，把錢給他了，只會助長歪風邪氣，有腿有手，智力健全的人，不思進取，只知索要的人，並不值得去同情。對他們行善，那不是善，那是助惡。」

    紅孩兒聽的懵懵懂懂，不過大概意思也明白了。

    就在兩個人聊天的時候，一名男子走了進來，買了一盒煙，然後轉身離去。出了門，男子嘀咕了一句：「人是個好人，可惜，面癱了，說話都費勁……哎，好人沒好報。啊」

    按理說這個距離，隔著門，一般人是聽不到男子說什麼的，但是方正和紅孩兒卻聽的清清楚楚，兩人對望一眼，紅孩兒眼中閃過一抹羞愧之色。

    方正眉頭微微皺起，他一開始就看女老闆有些古怪，隨後仔細觀察後，發現女老闆眼中的神色和臉上的神色完全不搭調，一開始還以為她天生面冷心熱。現在一聽，才知道，原來是面癱了……不過看女老闆的樣子，應該不是全面癱，只是局部面癱，並不算太嚴重。

    既然是病，這就簡單了，方正回憶起腦海中《藥經》，裡面有治療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