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

    陳佟林不停地倒退，眼看就要栽倒！

    六爺上前一步，

    一把攙扶住了他，

    「佟林哥，你……保重身體要緊！」

    保重身體？

    這不說還好，

    正是這句話，像是徹底點燃了陳佟林。

    掄起拳頭，

    嘭的一聲！

    重重一拳，落到了六爺臉上！

    這一拳，把六爺打的身子往後一仰，

    但，

    陳佟林卻根本要停下的意思。

    嘭！

    嘭！！

    嘭！！！

    一拳接著一拳，狠狠砸到六爺臉上，

    直到打累了，打犯了，

    陳佟林才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看著停屍架上陳皓的屍體，陳佟林老眼泛淚，

    視線也一點點變的模糊！

    「怎麼會這樣的？啊？」

    「來一趟魔都，他怎麼就變成了這樣？！」

    聽著陳佟林的怒吼聲，

    旁邊，六爺一聲不吭。

    雙膝落地，就這麼直挺挺地跪在陳佟林面前。

    滴答滴答……

    眉角已經被拳頭砸開，

    猩紅的鮮血，順著眼角流到下巴，再滴落到地上！

    就這樣不知道過了多久，

    等到殯儀館沒了人，

    陳佟林才緩緩從地上站了起來，

    再次走到停屍架前，

    伸手，緩緩摸著陳皓那張燒焦的臉，

    「小皓，放心上路吧，」

    「剩下的，交給爸爸，」

    「放心，我一個都不會放過，一個都不會！」

    說完，

    陳佟林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停屍間。

    而六爺，

    雙腿早已經跪到發麻，

    如果不是身旁保鏢的攙扶，恐怕他都已經站不起來了，

    「六爺，要不要先去醫院？」

    保鏢小心翼翼地問道。

    可六爺卻揮了揮手，

    「先跟佟林哥回酒店。」

    等他說完，

    保鏢就這麼一路駕著他，再次上了車。

    而這次，

    等他坐進車裡，

    陳佟林沒再動手，轉而像是換了個人，

    給六爺遞上紙巾，輕聲說道：

    「小皓的葬禮，準備好了吧？」

    六爺接過紙巾，

    儘可能地兜住臉上滴下的血，

    「嗯，禮堂已經布置好了，就等你和……嫂子。」

    一聽這話，

    陳佟林直接擺手，

    「這事先不用告訴小皓的母親，」

    「葬禮要辦，但入土的時間，往後放一放吧。」

    說完，

    陳佟林的目光，再次看向了窗外，

    此刻，

    呼嘯的冷風，捲起殯儀館路邊堆放的花圈喪品，

    嘩啦嘩啦的，

    聽著很滲人。

    但，

    陳佟林的話，卻比外面，更加滲人！

    「我不能讓小皓一個人上路！」

    「他來魔都，是不是為了找一個姓顧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