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確切的答案，

    方同心裡的一塊石頭終於是落了地，

    「那老師，就這麼說定了？」

    向克繼瞪了他一眼，

    「老頭子我什麼時候不是一言九鼎了？」

    方同趕緊擺手，

    「好好好，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

    這爺倆談完，

    門外，婦人也已經買完菜回來了，

    一進門就聽到書房裡的笑聲，敲敲門問道：

    「好你個老向，你整天跟我拉拉著個臉，」

    「同一來，你就笑的收不住嘴了。」

    屋裡的向克繼笑著搖了搖頭，

    「你個婦道人家，你懂個啥，趕緊做飯去。」

    這老兩口風風雨雨已經近四十年了，

    彼此什麼秉性，他們清楚的很，

    這四十年裡，他們吵嘴的次數都很少，更別說紅臉了。

    「師娘，我幫您打打下手。」

    方同擼起袖子，跟著婦人去了廚房。

    一進門，

    方同便憋不住「炫耀」，

    「師娘，你猜我老師他老人家為什麼這麼開心？」

    婦人看了一眼書房的方向，

    「還能因為什麼？肯定是他找到事做了唄，」

    「從退下來開始，他就沒消停過一天，」

    「前天侯部長來家裡，還沒喝上幾口茶呢，老向就劈頭蓋臉地罵人家，」

    「要我說啊，當官當慣了，這股領導架子，一時半會是拿不下來嘍。」

    聽完這話，方同咂了咂嘴，

    這哪是老師有領導架子啊，肯定是那位侯部長做了什麼違紀的事，

    不然老師不可能發那麼大的火。

    這麼多年以來，

    向克繼什麼作風，他是最清楚的人，

    說嫉惡如仇不為過，

    他眼裡可容不得半點沙子。

    「師娘，這也不怪老師，」

    「這些年被老師罵的人，哪個現在不是高聳入雲啊？侯部長不會生氣的，放心吧。」

    婦人點點頭，嘆了口氣說道：

    「我早就習慣了，隨他去吧，」

    「其實你老師這樣，全是因為三十二年前，去京都學習，回來之後，他就像變了個人，」

    「你可不知道，這個老頭子已經給我整整吹了三十年了，說他在京都遇到了一位高人。」

    說著說著婦人就笑了。

    這個故事，方同也聽過，不過沒有今天這麼詳細，

    現在這麼一聽，再加上向克繼剛剛問他的話，

    方同眉頭輕皺，

    「京都？高人？」

    「怪不得要問寧先生是不是京都的呢，老師這是對京都有什麼執念？」

    寧先生？

    一旁的婦人正摘菜的手頓了一下，

    「對對對，老向說的那位高人就是姓寧。」

    噹啷！

    這話一出，

    方同手裡剛扒的幾頭蒜，全都掉進了腳下的盆里。

    「高人，寧……」

    隱隱約約，方同感覺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不對勁？

    「師娘，老師說的京都那位高人，現在……還在麼？」

    婦人皺了皺眉，

    之後，臉上明顯露出了一抹哀傷，

    搖搖頭，小聲說道：

    「不在了，而且……結局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