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數字，對顧子銘來說不多，但是對喬蔓來說，多得不得了。

    這五年來，顧子銘給她的錢以及自己演戲得的，根本不及這些的十分之一。

    喬蔓知道顧子銘在為難自己，她抬起頭的時候，顧子銘轉過身子往窗口走過去。

    他走的時候，從兜里掏出香菸，煙味很快地瀰漫在空氣中。

    四十來歲的男人，是成熟的，是有味道的，也是走向衰老的。

    喬蔓遇到顧子銘的時候，她二十三歲，他三十五六歲。

    那時候的顧子銘已經是很成功，不管是演藝事業，還是娛樂事業。她初進這個場合，就聽過顧家大少爺的風流韻事，說他身邊女人數多，每個月換情人比換衣服還快。

    那時候的她，不喜歡這種男人。

    有錢有勢，就不得了，玩弄年輕的女人。

    雖然在看到他的時候，覺得這男人長得不錯，很有魅力，但是喬蔓還是不屑的。

    那時候，她有驕傲自負的資本，有心裡頭愛著的男人。

    天堂到地獄的距離，很近，喬蔓掉下來的時候，摔得粉身碎骨。她不願意陪男人睡覺換取自己的利益，偏被人陷害，失去了清白的身體。

    再睜開雙眼的時候，她就看到顧子銘站在房間的玻璃窗前，抽菸。

    他背對著她，她還是一眼認出他。

    想到自己乾乾淨淨的身體被這樣一個男人給奪了，喬蔓當時想哭，想發火，想打過去。

    只是，她還沒有出手，聽到顧子銘輕淡淡地問她，「做我的情人！」

    他轉過身子看她的時候，喬蔓沒從他的眼裡看到猥瑣的笑容。平淡、認真，這是他當時的眼神。

    喬蔓不知道怎麼了，她心裡的委屈和怒火一下子被顧子銘的一句話給熄滅了。

    是她自己送上他的床，她有什麼資格責怪他的。

    她沒有答應，他也沒有強迫。

    兩個人本來該成為一條平行線，可是這件事情，影響了喬蔓的演藝生涯，加上夏瑩瑩的設計，她瞬間輸了，輸的是一塌糊塗。

    再後面，網上對她是漫天的辱罵，不管是導演還是其他的演員，看她的眼神，對她說的話，都帶著極大的諷刺。

    連著原本一場屬於她的戲，都被人給搶去。

    到現在，她還記得，自己站在棚里，茫然地看著對手，耳邊全是罵聲和嘲諷聲。

    第二次遇到顧子銘，就是在影棚的時候過後，她在酒吧里買醉，遇到顧子銘的時候，她醉得一塌糊塗。

    可是，她認出他，像找到一根救命稻草一樣，她拽住他的衣服，對他說。

    「我做你的情人，好不好！」

    「就做情人！」

    這一切，喬蔓記得清楚，特別記得顧子銘在重遇她的時候，他淡淡地打量著她，那眼神陌生疏離，他已經忘了，她和他已經有過一夜情。

    不過，顧子銘還是要了她，讓她做了他的情人。

    五年來，情人的生活，她很適應，也很清楚自己的身份。情人，只是情人，其他的，她不會多想。

    是的，做情人多好，她不會多想，哪怕想了，也會被突然有的感覺給壓下去。

    其實，她知道，自己給自己找了一個龜殼，她躲進去，平靜地過了五年。她依賴上喜歡上龜殼，可是龜殼突然說，要她出來，要和她一起組建成一個新家。

    她不要！她只想要一個龜殼！

    喬蔓是怎麼走出顧子銘的辦公室，她一點都不知道，整個人是渾渾噩噩地出來，直到出了顧氏大廈，夏瑩瑩把她叫住。

    夏瑩瑩石專門在這裡等她。

    喬蔓和夏瑩瑩以前的關係真的很好，夏瑩瑩在她心裡的地位就和姐姐差不多。

    兩個人好到租一個房間，睡一張床，只恨不能嫁給同一個男人。

    不對，她們曾經喜歡上一個男人。

    也是因為他，夏瑩瑩不惜毀了她們之間多年的感情，把喬蔓設計到身敗名裂。

    「喬蔓！」夏瑩瑩打量著喬蔓，她發現喬蔓的雙眼紅紅的，想哭，又沒把眼淚給掉下來。

    喬蔓也看著夏瑩瑩，夏瑩瑩還是和六年前一樣，是老土的打扮。

    黑框眼鏡，黑色套裝，整一個老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