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什麼？我笑這世上竟然有這樣厚顏無恥的人，跑到人家家裡頭來，二話不說的就想投懷送抱，投懷送抱不成，竟然還想要訛些銀子來，這樣的人，你們說可不可笑？」翠兒輕輕的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袖子，然後直直的看向馮大炕和她身邊的閨女芍藥，雖說沒有指名道姓的說是誰，這態度卻也是再分明不過了。

    「你……」馮大炕是個農村婦人，雖說是因為職業特殊的關係比旁人經歷的多了些，臉皮厚了些，但平日裡頭跟人的交際多是哄男人和被女人指著鼻子破口大罵兩種，哪裡被這麼斯斯文文的點出自己不要臉來了？

    「我，我什麼我？這屋子裡頭這麼多人，大家說說，我是有哪句說的不對麼？」翠兒的眼神冷冷看著馮大炕和馮芍藥，饒是她們倆臉皮厚，但被人直接說是厚顏無恥，投懷送抱不成還要訛銀子，臉上也是紅一陣青一陣的。

    氣氛就這麼詭異的安靜了下來，後邊跟著來連家的人足有十來個，這些人裡頭，有的是真心來看望連青山的，有的是帶著家裡頭的孩子，看看能不能尋個門路找份活兒做的，自然也有跟著馮家母女打著一樣的算盤，來賣閨女的……但這些人裡頭，要說臉皮厚，卻是沒有一個能厚過馮大炕的，人家十幾年來千錘百鍊的臉皮，不是普普通通的村夫村婦能比擬的。

    這時候，一個自家男人被馮大炕迷住過的婦人，忍不住譏笑道，「這馮大炕真是名不虛傳啊，自己是大炕不說，還想把閨女也變得跟你一樣了？」

    這婦人一開口，旁邊幾個討厭馮大炕的婦人忍不住紛紛笑出聲來，笑聲裡頭的厭惡和嘲諷像刀子一樣赤裸裸的扎進馮大炕和馮芍藥的心裡頭。

    「不許你這麼說我娘！我娘都是為了我好！」馮芍藥到底是年紀小，被兩句譏諷就給說得自亂了陣腳，眼睛通紅的衝到那婦人的跟前就要拼命，卻被馮大炕死死的拉住。

    「娘，你別拉著我，這老潑婦說什麼呢！」馮芍藥哭的是梨花帶雨的，原本就有幾分姿色的小臉再加上這楚楚可憐的樣子。

    馮芍藥這樣子沒有讓連青山動心，倒是讓在場的部分男人們心裡頭痒痒了起來，有的睡過馮大炕的，忍不住想要再去嘗嘗味道，順便看看能不能吃一口芍藥這小鮮肉，沒睡過馮大炕的，忍不住上下打量起馮芍藥來，想著多少錢能把這閨女哄上炕。

    男人們赤裸裸的目光，幾乎要把馮芍藥剝光，雖然知道娘親做的營生不光彩，但馮芍藥一直知道娘親是為了自己忍辱負重，為了不讓娘親難堪，她辦事兒的時候，馮芍藥多是裝作出去或者是睡著了的。

    如今看到男人們那目露色光的模樣，馮芍藥嚇得不輕，忘了要算計連家人，也忘了要給自家娘親鳴不平，瑟瑟的躲在馮大炕的懷裡頭，哀哀的哭了起來。

    而發覺自家男人不對勁兒的婦人們，臉上也閃過後悔的神情，想著幹嘛要招惹這馮大炕，自家男人的褲腰帶本來就拴不住了，這被人家再一勾搭，家裡頭的錢還指不定流進誰的口袋了呢。

    「咳咳……我這懷了身子，身體不適，家裡頭也沒有什麼好招待的，馮大娘帶上你家閨女請回吧！」翠兒對馮大炕厭惡得很，就算看到她們娘倆幾乎被男人的目光生吞活剝，也生不起兩分同情之色來。

    翠兒心想著這事兒到此也差不多了，心裡頭不大舒服，身上也因為剛才生氣有些疲倦，翠兒不想再橫生枝節，便揮揮手準備送客了。不過心中卻是暗暗的警醒，這年頭長相美貌又沒有依靠的女子，活的實在是艱難呀！

    「不，我不走！你還沒給我說法呢！」原本已經瑟縮在馮大炕懷裡頭的馮芍藥，聽到了翠兒的話以後，像是被針扎了似的一下子跳起來。

    「你葉翠兒不過是個孤女，憑什麼就霸著連家大哥不放？我比你年輕比你貌美的，連大哥手裡頭有錢，想納一房知心的又能怎麼樣？你就是個不賢惠的，要不你懷著身子，就應該主動的把我納進門，求我替你伺候連大哥！」馮芍藥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力氣，竟是一下子衝到了翠兒跟前，指著她的鼻子罵道。

    馮芍藥這話一說出來，翠兒的臉色刷一下子的就撩了下來，眼睛瞪得溜圓，「大膽刁婦，搶人家相公你還有理了！」

    幾乎是同一時間，連青山和銀環也分別開口，「閉嘴，我的家務事不用你操心！」

    「你個不要臉的小娼婦，想男人自己回去賣大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