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森愣愣地望著拉斐爾手上的槍。

    這是他從來沒有使用過的武器，因為殺傷力太大。

    蝙蝠俠絕不會允許羅賓使用這種武器。

    「傑森！」

    「你真的能心平氣和地告訴自己，為了所謂的程序正義，必須要饒過像小丑和小丑女這樣就應該被槍斃一百遍的罪犯嗎？」

    「你真的忍心看到更多的人被他們殺害嗎？」

    「看看你身上的傷，雖然囚禁你的人是小丑，但是這麼長的時間裡，你敢跟我說哈莉·奎茵沒有折磨過你嗎？」

    「哪怕只是為了你自己, 你都不應該放過他們！」

    拉斐爾用希冀的眼神注視著傑森的雙眼。

    傑森不敢看他的眼睛。

    「我知道你在猶豫，你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下得去手。」

    拉斐爾語氣變得輕柔。

    「我並不是在勉強你，我只是想讓你明白一個道理。」

    「有的時候，殺人是迫不得已的選擇。」

    聞言，傑森的身體猛然一震。

    殺人是迫不得已的選擇……

    迫不得已……

    是啊。

    如果不殺掉那些兇惡的超級罪犯，又怎麼可能讓社會恢復平靜？

    如果所有的一切都嚴格按照法律執行, 又有誰能制裁那些手眼通天的有錢人？

    如果不是因為哥譚治安混亂, 又哪裡會有蒙面義警生存的土壤？

    這些可不都是迫不得已嗎？

    總要有人去做那些不被大眾認可的行為, 那為什麼這個人不能是傑森·托德？

    蝙蝠俠從不殺人，可也正是因為他的不殺，才讓阿卡姆瘋人院裡的罪犯一次又一次的逃出來作案。

    蝙蝠俠當然是偉大的，他把自己的所有都奉獻給了哥譚，可偉大從來不等於絕對的正確。

    至少在此時，傑森心裡的某種聲音正在逐漸擴大。

    有沒有一種可能，蝙蝠俠是錯的？

    除此之外，一直被布魯斯壓制著的，根種在傑森天性當中的偏激與憤怒悄然蔓延。

    如果殺死罪犯是蝙蝠俠永遠都不會做的事情，那就由他來做！

    時至今日，死在哈莉手中的哥譚市民超過了七十人！

    傑森憑什麼饒過哈莉，他有什麼資格饒恕哈莉！

    僅僅因為哈莉的精神疾病？

    是啊，精神疾病患者總是享有特權，但這真的公平嗎？

    他不知道，也許是, 也許不是。

    傑森逐漸想通了一切，他從來就不是一個心慈手軟的人。

    以往只不過是有蝙蝠俠的約束，傑森才強忍著不殺死那些噁心的變態罪犯，他其實並不是真的認同蝙蝠俠不殺的理念。

    只不過對蝙蝠俠的盲目崇拜讓傑森收起了自己的天性。

    而現在, 已經沒有任何人任何事再繼續約束傑森了……

    於是，在拉斐爾希冀的視線中，傑森接過了手槍！

    另一邊，蛇眼稍稍退開兩步，讓哈莉完全暴露在傑森的槍口前。

    「我想……我可能要死在這兒了，對嗎？」

    即便是死到臨頭，哈莉仍然能笑得出來，甚至笑得還挺好看，從她的臉上完全看不到任何恐懼的神情。

    也許在被小丑帶進瘋狂的世界後，哈莉就已經預見到了死亡的時刻。

    也許……她其實期盼著死亡。

    「布丁，為什麼你忍心殺了我呢？」

    「啊，我不應該問這麼多，如果你想讓我死，那我就死好了，我最親愛的j先生，咯咯咯咯……」

    只見哈莉從懷中掏出一張小丑的照片，臉上露出了幸福的獰笑。

    「我死了，你也不要活得太久哦，布丁，我會在地獄下面等你的！」

    傑森同情地看了哈莉一眼，愛上小丑是哈莉此生最大的不幸，也是她最大的罪惡。

    如果拋開小丑，哈莉的本性其實不壞。

    但事實已經鑄成，假設再多也是沒有意義的。

    皮特羅將頭偏開，讓傑森的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