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迪鳩占鵲巢般的站在雷曼eo辦公室的落地窗前，看著漆黑陰鬱的夜空，俯視著樓下對面街道上排成一片的各家電視台和全世界各大媒體的記者方陣。

    「阿爾，你喜歡這裡嗎？」

    「還不錯……」

    安迪回頭笑著看向一旁喝著咖啡的阿爾說道：「那麼，以後這棟樓就作為蓋亞公司的總部吧。」……

    2008年9月14日晚上8時，雷曼最終被推到了破產的懸崖。守候在雷曼總部會議室里的董事們此刻都面色鐵青的陷入了沉默，坐在主座上的福爾德一臉頹喪的環視了一周。

    「該做的我全做了，我放下了所有自尊，給可能成為救命恩人的每一個人都打去了電話，呵呵，你們相信嗎，幾乎沒人願意接我的電話……」

    「該死的！他這是搶劫！無恥的強盜……」其中一名董事會成員黑著臉憤怒的咒罵道。

    「我同意安迪史密斯的收購，別這麼看著我，到了現在這種地步，還有別的辦法嗎？能挽回損失比什麼都重要，諸位，看看外面吧，幾乎所有人都在等著我們倒下，然後蜂擁而至來分食我們的財富，你們還在猶豫什麼……」

    「叮鈴鈴」

    正在這時，會議桌中間位置的電話機響了起來，包括福爾德在內的眾人面色突變，會議室里的氣氛變得更加壓抑起來，福爾德慘白的臉上浮現出猙獰的表情，伸出顫抖的手指按在了免提上。

    「晚上好，福爾德先生，我是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主席克里斯多福考克斯……」

    此時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主席克里斯多福考克斯臉色同樣是無比難看的，心中幾乎用最惡毒的詛咒在咒罵著逼迫他打這個電話的美國財長。

    本來，按照美國的監管框架，美國證交會是作為上市企業的雷曼公司的主要監管者。但對於雷曼累積的風險，證交會顯然未盡到監管之責。保爾森對考克斯非常不滿，在隨後的政府干預過程中，他被保爾森和伯南克邊緣化。

    考克斯非常不情願打這個電話。因為雷曼畢竟不是私有企業，如果經營不下去，按照正常的程序，都會自動宣布破產，政府監管部門主動施壓某一企業破產，這種情況是非常罕見的。

    想到之前自己請求保爾森和紐約聯儲行行長蓋特納一同宣布，但被保爾森一口回絕。真是應了那句話，官大一級壓死人，在保爾森的高壓下，考克斯不得不獨自宣布這一壞消息。

    他的電話是從紐約聯儲行打來的，聲音質量有些嘈雜。

    考克斯聲音有些沙啞，語氣無奈的對雷曼兄弟董事會宣布：「我不會告訴你們怎麼做，我只能告訴你們，必須迅速做出決定。」

    雷曼會議室中死寂一片，只剩下沉重的呼吸聲，這時考克斯聲音從電話中繼續傳來：「這是嚴峻的時刻，董事會面臨重大抉擇。」

    這時，會議室里終於有人憤怒的沉不住氣，發出猶如夜梟般的冷笑聲，雷曼兄弟董事約翰明知故問：「你這是在指示我們應該提出破產申請？」

    考克斯陷入了沉默，電話兩端都陷入了沉默。

    過了半晌，電話中傳來考克斯一字一頓的聲音：「你們對現在的情勢負有重大的責任，你們需要見機行事。」

    嘀嘀……

    死寂的會議室中只有刺耳的忙音不斷迴響著，雷曼兄弟的各位董事們失魂落魄的靠在椅子上，不知說什麼，下面的雷曼兄弟董事會的決議結果已經沒有任何實際意義了。疲憊不堪的福爾德靠在椅子上，沮喪地說：「我認為這就是告別了。」

    砰！

    「賣！賣給安迪史密斯！他想要什麼，全部賣給他！華爾街上的禿鷲們已經開始在我們頭上盤旋了，他們會一邊嘲笑著我們，一邊瓜分雷曼兄弟尚帶餘溫的屍體，就算是死，也不會讓他們得逞！」

    「同意！」

    「我同意！」……

    整個會議室里群情激奮，幾乎每個人都是咬牙切齒，面露猙獰的咆哮著。

    咔嚓

    eo辦公室的們被猛地推開，坐在沙發上的安迪看著以福爾德為首的一大群董事會成員呼啦一下涌了進來，一臉微笑的安迪站起來，帶著阿爾和對方開始握手寒暄。

    「你贏了！」福爾德表情複雜的看著安迪，聲音嘶啞的說道。

    「不，我們是雙贏！你們可以拿到錢，繼續堅持下去……」安迪面對微笑，說著自己都不相信的話安慰道。

    「已經沒有以後了，他們要求我們……說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今天所有董事都在，那麼，交易開始吧！」福爾德搖了搖頭，語氣悲涼的說道。

    呼

    安迪心下重重的呼出一口濁氣，內心有些激動的回頭看了一眼阿爾，壓下興奮的表情說道：「讓我們的人上來！」

    阿爾雙眼散發著銳利璀璨的光芒，微微點頭，拿出手機撥了出去……

    陰鬱籠罩在華爾街上方。深夜10點30分，在曼哈頓雷曼兄弟公司總部門口，一些員工攜帶著紙箱、大手袋甚至拉杆箱走出大樓，一些人拿著印有雷曼兄弟字樣的雨傘和工藝品。警察用隔離欄維持著周邊的秩序和交通，大樓對面，是排成一片的正在現場直播的美國各大電視台的記者們。

    「看，有人出來了……是查德福爾德……」

    「天哪，我看到了誰，那是安迪史密斯……」

    「上帝，他們沖這裡過來了，難道峰迴路轉了……」……

    對面的路邊的記者群頓時sao動起來，閃光燈頓時把夜色驅散，並肩走向記者群的安迪和福爾德兩人身上被一片光幕籠罩，警察，雷曼安保，保鏢們如臨大敵，開始隔離起整片區域，看熱鬧的路人，以及失魂落魄的雷曼員工們都圍攏了上來。

    夜色中，雷曼大廈門前區域被照的如有白晝，人頭攢動，現場安靜異常，即使是最喜歡胡亂開口的記者們都在此刻保持了安靜，把目光集中到了場中的安迪和福爾德兩人身上。

    「兩個小時前，我們和史密斯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