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惡無形 第四十章 自掛東南枝
接到消息一行人迅速動身趕赴案發現場,杜承澤失聯那麼久,到處都找不到他的蹤跡,一個大活人自然不會平白無故的人間蒸發,那麼這一次接到通知被發現的被害人不是「疑似」,而是「正是」他本人的幾率就比較大了。隨夢小說網 http://www.suimeng.co/
而考慮到杜承澤在這個案子裡面的諸多牽扯,他有可能已經變成了下一個受害人,這件事讓所有人都覺得心頭有些沉重,也有一些忐忑。
外面的雨一直下得很大,導致他們在出城的路上遭遇到了堵車,不得不夾在車流當中耐著性子等,一寸一寸的向前挪動。
夏青一路上都在沉默,一言不發,紀淵本來專注開車,想要躲開擁堵路段儘快趕去現場,所以也沒有開口,現在到底躲不過去,堵在了半路上,他的注意力便轉移到了異常安靜的夏青身上。
「怎麼了?在想什麼?」他看了夏青足有兩三分鐘,夏青就只是托著腮,眉頭微微攏著,似乎在思索著什麼,根本沒有發現自己的注視。
夏青聽到紀淵和自己說話,這才回過神來,嘆了一口氣:「我覺得有點不對,關於放信號屏蔽器的那個人是個什麼目的的問題,你應該是瞞了我了。」
紀淵怔了一下,很快就露出了苦笑:「我本來也沒指望真的糊弄過去。」
「昨天晚上我給你們幾個開門的時候,你的反應和平時的淡定程度差了很多,我從來沒見你那麼慌過,」夏青嘆了一口氣,「上一次看到你有些失態,還是調查申雯麗的那個案子的時候,因為寫字樓消防噴淋系統被人啟動了的時候。
所以,我在想過之後,覺得這一次你會那麼緊張,就是因為我突然之間的『失聯』,讓你害怕有什麼情況發生,因為那種所謂的『情況』,其實就是有人對我下手吧?上一次的消防噴淋是一次意外,這一次……是試探麼?」
夏青把情況猜到這個程度,紀淵並沒有感到意外,原本不想和她往這種程度去探討,現在既然她自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再閉口不談就沒意思了。
「對,就是試探,」他兩隻手攥在方向盤上,語氣很平淡,姿勢卻透露著內心的不平靜,「當初金槍將徐寧能夠上梁山,第一步就是被時遷盜了他的雁翎圈金甲,徐寧急著想要把寶甲找回來,才一步一步走進了吳用他們設好的局。
所以想要拿捏一個人,首先就得找到能夠用來作為籌碼要挾對方的東西,不一定馬上就下手,但是摸清楚了對方的底細,總是多一重保障,對不對?」
「所以昨天那個信號干擾器放在我家門外,對方在暗中要觀察的人並不是我,而是你,你發現我失聯,急急忙忙的跑來查看情況,印證了對方的猜測,這樣一來,布置這一切的目的就達到了。」夏青有些惱恨地咬著牙,腮幫子的肌肉都有些發酸了,「這麼一來倒是不大湊巧了,如果昨天你沒給我打電話該多好!」
紀淵搖搖頭:「沒有意義,這次湊巧沒打電話給你,下次呢?」
「多讓他落空幾次,咱們不也能比較容易抓到他的馬腳麼!」夏青有些惱火,她知道這種事不是主觀意願可以扭轉的,但還是忍不住覺得有些懊惱。
「其實這樣也好,他試探到了我的顧忌,我也印證了自己的猜測。」紀淵忽然笑了,笑容裡面透著一股子說不出是怒還是悲的情緒,「除了他,還有誰需要這麼大費周章的試探你在我心裏面的分量,就算用你做籌碼的話能威脅我多少?」
「所以你原本是擔心他會對我下手,通過昨天的事情,讓你改變了想法?」夏青從紀淵的話里聽出了另外的一層意思,「他還在觀望?」
「是啊,在出事之前,其實他有些時候已經會流露出一點性格上的扭曲,有的時候看法會變得有些極端,對我的情緒也一直很複雜。我腿上的那一槍,某種程度上也算是他對我懷著什麼樣情緒的一個體現。
所以我不清楚他對我到底懷著多深的恨意,也不敢百分百確定自己的懷疑和猜測一定成立,所以只能暗暗提防著,防止自己不願意見到的情況出現。
出事之後,陳清繪有一段時間也是非常的執迷不悟,鑽了牛角尖一樣的聽不進去勸,總覺得原本橫亘在我們之間的障礙沒有了,我更容易接納她,但是對我而言,一方面我沒有那樣的心思,也不希望她抱有不切實際的期盼,另外一方面我也擔心陳清繪的舉動會被人當做是一種背叛,對她進行報復。」
紀淵一邊說,一邊慢慢的皺起了眉頭:「經過昨天的事情之後,我忽然意識到我應該是猜錯了,他從頭到尾打的都不是這樣的主意。他的父母你是見過的,是什麼樣的人應該也還記得很清楚,對於他們來說,所有事情的是非對錯,歸根結底要取決於是不是對他們自己有利。
被他們拉扯大,不管再怎麼性格上有不同,那種家庭氛圍還是把同樣的價值觀給灌輸到了他的思想裡面去,因此對他來說,自保才是最重要的。」
「說的也對,大費周章的策劃了那麼多東西,為的就是能夠讓自己順利逃脫,如果單純的為了報復你,報復陳清繪,又把自己給搭進去了,那不是虧大了麼!這樣的人確實不可能抱著玉石俱焚的心思去報復誰。」夏青自從之前和紀淵溝通過的事情之後,就已經推翻了原本對這個人的印象,想到紀淵這麼多年來遭受的無妄之災,就更是忍不住咬牙切齒。
「你說的沒錯,所以這幾年裡面,雖然我一直繃緊了神經,擔心會發生什麼,但實際上從頭到尾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直到最近,才開始有了小動作,並且在這之前,康戈他們那邊接手了一個那樣的案子。」紀淵輕輕嘆了一口氣,攥了攥手裡的方向盤,自嘲道,「我倒是應該感到高興,看來他覺得我對他的了解足夠多,所以會是那個最容易對他造成威脅的人。」
夏青咬了咬嘴唇:「真是有錢難買早知道,這要是早些料到這種可能性,那就算電話打不通,或者別的什麼試探,只要忍住不就好了!讓他覺得拿不住你的軟肋,找不到什麼可以做籌碼的來要挾你!」
「不可能,」紀淵嘆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