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作無心之問，實則大傢伙都看得出來，前面陳香琴說了那麼久，其實都是在為這一句話做鋪墊。

    「呃……正學剛回來，還沒有來得及跟我說這件事呢。」

    賤人！

    不知道她到底是哪裡招她惹她了，凡事都要踩她一頭。

    高氏氣得不行，但也不想在陳香琴跟前落下一頭，強忍著怒氣，臉上浮起一抹笑容。

    打著哈哈，本想把這個話題給糊弄過去。

    可誰知道，她正要轉移話題的時候，陳香琴又開口了，「正學你這孩子咋這樣啊？模擬縣試這麼大的事，你回來都不先跟你爹你娘說說。你說，你爹跟你娘，還有這一大家子人，辛辛苦苦省吃儉用地供你一個人去上學容易嗎？」

    額……

    在陳香琴提起這件事的時候，站在炕沿吃飯的陳正學就後背一涼，頭皮發麻，就擔心陳香琴會提到他，他使勁低下頭，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可沒想到，陳香琴還是朝他下手了。

    「現在趁著大家都在，你好好說說這次你在書院考了第幾名吧。」

    考了第幾名？

    還挺會諷刺人！

    趙正學心裡嘀咕著。

    但終究是抬起了頭，道：「這次縣試模擬考試的時候，我身子不舒服，卷子只寫了一半，所以我這一次只考了第十九名。」

    「十九名啊，那很不錯啊。你再努努力，說不定兩三年之後，考上秀才就有希望了。」

    第十九名還真是一個不錯的名次。

    可這跟正良跟她說的不一樣啊。

    所以從趙正學嘴裡聽到這個名次，陳香琴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不情不願地誇了趙正學一句。

    「那可不，我們家正學還是很不錯的。」

    陳香琴臉色不好看，高氏自然就得意了起來。

    上一次還記得正學考了一百多名呢，沒想到這剛過了三個月，他就進步這麼大。

    一時間，高氏心裡頭也有了盼頭，嘴角的笑容合都合不攏。

    而看著她一臉的笑容，趙正學卻垮著一張臉，無精打采、小心謹慎地道：「娘，你跟三嬸兒誤會了。我是說我在班裡考了第十九名，不是在書院裡。」

    什麼！

    在班裡考了第十九名！

    一個班裡才二十個學生，他竟然考了倒數第二！

    一時間，聽了趙正學的話，屋裡的人，除了不明所以的雲繡跟四個孩子，其他人都紛紛看向趙正學。

    「你這個混賬東西……你……」

    高氏氣死了！

    快要被氣瘋了！

    他們一家人省吃儉用供著他一個人讀書，一年可是要十兩銀子。

    就是想著讓他讀書，出人頭地，可他呢？

    不好好學習！

    在班裡考了第十九名，他還好意思說了！

    從炕上爬起來，高氏弓著身子，在炕上找了一圈兒，拎起放在窗戶台上的雞毛撣子就朝著炕邊走去，要揍人。

    「娘……」

    「大嫂……」

    ……

    高氏是真的生氣了，不僅是因為在陳香琴跟前丟了臉，還因為趙正學拿著他們掙的血汗錢不爭氣讀書。

    「打死你，今天我非得打死你不可！知道你今天回來，我還特地給你割肉包餃子，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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