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小姐……」護士想勸她只是小傷，沒必要這麼勞師動眾，展美美卻不依不饒，說什麼也要整死裘蝶，把她送進監牢。

    她打心底恨裘蝶，恨之入骨！

    因為封靳言在救護車上昏迷之際，抓著她的手喊裘蝶！

    一聲又一聲，如萬箭齊發，狠狠扎在她的心上。

    她氣急地想甩開，醫生和護士卻說不能刺激封靳言，於是只能咬著牙承受。

    被當成替身這樣屈辱，展美美怎麼咽得下去？

    可儘管如此，她還是得忍受不舒服讓封老太太把裘蝶叫到醫院來，因為只有她，才能讓封靳言醒過來。

    從裘蝶出現那一刻起，展美美就在忍。

    她不斷地在心裡告訴自己，一切都是為了封靳言，只要封靳言能醒過來，要她做什麼都可以。

    然而看到裘蝶只是默默地站著，一點忙不幫，還閒情意致發微信、打電話！

    展美美再也忍不住，爆發了。

    高跟鞋已經踢掉了，她的力氣非常大，掙扎著要衝過去打裘蝶，披頭散髮像個瘋婆子一樣，護士幾乎拉不住。

    裘蝶冷冷地看著絲毫沒有豪門千金模樣，反倒像市井潑婦的展美美，不想跟這種人多說，按了電梯。

    不會再和封靳言繼續，不代表她就希望這個人從世界上消失，如今再難堪，過去卻是美好的，裘蝶一輩子都不會忘封靳言為自己做過的那些事。

    所以她來了。

    但她來是看封靳言的，不是來當出氣桶的。

    電梯門打開。

    就在裘蝶要進去的時候，剛才還枯槁不已的封老太太忽然精神抖擻地沖了過來，干樹皮一樣的手攫住她的胳膊，「靳言還沒醒，你要上哪去？我准你離開了嗎？」

    封老太太看上去憔悴，手勁卻非常大，所有的恨意都用上了。

    裘蝶疼得皺眉，「我還有事，改天再來……」

    話還沒說完，

    「裘蝶！哪位是裘蝶裘小姐？」護士站在加護病房門口叫人。

    這一瞬間，裘蝶實在是不想承認，留下來被封老太太和展美美奚落，可護士臉上的焦急表情，還是讓她的心軟了下來，「我是……」

    護士一聽，立刻奔了過來，「封先生的情況很不好，麻煩你跟我進病房一趟。」

    裘蝶猶豫了下，還是跟護士去換了無菌衣進入加護病房。

    正如護士所言，封靳言的情況很不好。

    他身上的溫度很高，呼吸又濃又重，帶著啞音，臉色卻灰白一片，沒有半點血色。

    「裘小姐，麻煩你跟封先生說說話，看看能不能讓他的情況平穩下來。」

    兩人的關係發展到如今的地步，她說的話，還能對封靳言起作用嗎？

    裘蝶不知道，但還是依著護士的話在床畔坐了下來。

    這個男人從8歲就陪伴在自己的身邊，兩人之間有太多的回憶和牽扯，無論是從哪個方面，她都沒辦法對處於生死邊緣的他置之不理。

    ……

    「上去吧，裘小姐應該不會來了。」元禮掃了亮起來的路燈一眼，他們已經在醫院門口杵了整整七個小時，從天明等到天黑，路上行人也漸漸多了起來，裘蝶卻始終沒有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