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老太太還在喋喋不休。

    大概是忌諱元令璽，她不敢再明目張胆地罵裘蝶，改成了指桑罵槐。

    儘管對方沒有直接衝著來，裘蝶聽著也分刺耳，特別地難受。

    幾次張口想要反駁，最終還是因為她是封靳言的奶奶，把話咽了回去。

    封老太太不停扔過來的難聽話，她能忍，元令璽可忍不了。

    活到二十八歲，元令璽還沒有別人欺負自己護著的人沒招過，怒眉一挑，「砰——」狠狠一腳踹過去，雕花大鐵門劇烈晃動，發出刺耳的聲音。

    在場所有人都嚇了一跳，驚恐地看來。

    老太太更是直接跌坐到椅子上，杯子裡的水潑了一身都是。

    李管家和傭人們驚到，趕緊拿干毛巾替封老太太擦拭。

    封家一時間陷入了混亂。

    隔著焦急跑來跑去的人群，裘蝶看到裘老太太癱在椅子上，呼吸不暢地翻白眼，隨時都有可能不省人事，心中一陣惻隱——

    終究是封靳言的奶奶，裘蝶狠不下心看元令璽把她刺激得進醫院。

    「我們走吧。」

    元小爺懟人，還從來沒有開了弓不射箭的，這老樹皮為老不尊吠了那麼多難聽的話，元令璽本意是要全數還回去後才罷休，看懷裡女人一臉病容，風一吹就有可能倒下去的病怏怏模樣，只能作罷，拉著裘蝶離開。

    老樹皮，今天這筆賬先記著，以後再找機會討回來！

    ……

    「大老遠讓爺帶著你跑一趟，就是為了看上了年紀的猩猩表演？」元令璽看著副駕上的女人冷哼。

    沒有回答，裘蝶只是垂著眸，靜靜地看向窗外，雙瞳迷離幽遠。

    元令璽不用猜都知道她在想什麼，八成是擔心封家那個老樹皮的安危。

    呵，別人把她當瘟神、當下~流社會的渣看待，她倒好，被狠狠甩了臉，自尊被踩在地上各種羞辱……就這情況，她還擔心封家那老樹皮？

    他怎麼不知道，這女人變得這麼聖母了？

    是因為封靳言，所以愛屋極屋對封老樹皮無底限地容忍，哪怕不被當人看也無所謂？

    元令璽發現自己不能去細想裘蝶的行為，簡直就是給自己找堵。

    啪——

    打火機丟到儀錶盤上方，成功引起神遊太虛的女人的注意力後，才要笑不笑地開口，「在我面前不是很能麼，怎麼到了老樹皮那裡，就蔫得跟霜打過的茄子一樣？怎麼？有喜歡被老女人虐的嗜好？

    「你這個人真是……」裘蝶本想嗆一句「狗嘴裡吐不出象牙」，想到他剛才對自己的維護，把話咽了去，自己的語調聽起來沒有帶情緒，「再怎麼說也是長輩，起衝突出事不好。」

    「你確定是因為老樹皮是長輩？而不是因為老樹皮是封靳言的家人才這麼沒自尊地忍氣吞聲？」元令璽嗤笑，笑意卻未達底。

    裘蝶沒吱聲，算是默認了他這個說法。

    本來是要諷刺她沒底線，結果看這小娘們悶葫蘆低落的樣子，反倒是把自己給搞鬱悶了，一股氣鬱在胸口，不上不下的，差一點沒伸過手去，狠地敲她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