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頓晚餐氛圍並不怎麼樣，陸歐翊的父母雖然一如既往地溫和客氣，然而對秦傾來說，他們的目光中卻多了一股生疏。

    陸爸爸還好，表現得並不是很明顯，而陸媽媽對程暖心噓寒問暖，關懷備註，相比之下對秦傾的態度就明顯生疏客套了很多。

    吃過晚飯，陸爸爸叫了陸歐翊上樓，說是有事情談，陸媽媽說是進廚房準備水果和甜湯，但秦傾還是不經意間看到她也上了樓洽。

    客廳里頓時只剩下她和程暖心這兩個所謂的客人，秦傾始終沒有說話，最終還是程暖心先開了口。

    「初夏。」她聲音有些顫抖地喊了秦傾一聲鈐。

    這是自秦傾進門之後，兩個人之間說的第一句話。

    秦傾這才抬起頭來，平靜地看向她。

    不知道是哭得太久，還是剛剛動情的緣故，程暖心眼眶又是紅紅的，看著秦傾，眼神里的傷痛好似要流出來一樣。

    秦傾沒有迴避她的視線，「什麼？」

    她態度這樣平淡冷漠，程暖心的眼淚一下子就掉了下來，「你還記得我們重逢之後，你跟我說過的話麼？」

    面對著美人楚楚動人的眼淚，秦傾卻依舊不為所動，「大概是記得的吧。」

    「你說過你跟他之間已經結束了，你說過不會介意我跟他在一起！」程暖心情緒有些激動，眼淚不停地往下掉，「可是你現在，卻跟他在一起……」

    「我跟他之間的確結束過，不過結束了，正好可以重新開始。」秦傾冷靜得連自己都覺得殘忍，「你跟他在一起我也真的不介意，可是他說你們沒有在一起過。」

    程暖心大約怎麼都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來，身體重重一僵，連眼淚都止住了。

    「我十七歲就把自己的第一次給了他……」許久之後，程暖心才終於又開了口，「他答應過會一輩子對我負責任！」

    終究還是說出了這樣的話，秦傾靜靜地看了她許久，卻連臉色都沒有變一下，「我並不懷疑他的責任心。你能有今天這樣的成就，他為你付出了不少吧？」

    「初夏……」程暖心只覺得不可思議，震驚的目光在秦傾臉上來回逡巡，「為什麼你會變成這個樣子？我們的友情，就此不復存在了嗎？」

    秦傾聽了，再度輕笑了一聲。

    「暖心，早在五年前，我為我們的友情把眼淚哭乾的時候，你應該正在享受自己的愛情吧？」

    程暖心驀然一怔，捏緊了手心看著她，眼睛眨了眨，眼淚已經又開始往下掉。

    秦傾靜靜地看了她片刻，很快又轉開了視線。

    陸夫人下樓的時候，客廳里的兩人一個梨花帶雨地低泣，一個面無表情，冷漠不已。

    這實在是太鮮明的對比，陸夫人一下子就走過來，在程暖心旁邊坐下，握住她的手，「暖心，怎麼了？」

    程暖心默默垂淚，只是搖頭不語。

    陸夫人不由得看向秦傾，目光之中雖然沒有斥責，可是卻隱約透著一股懷疑。

    那一瞬間，秦傾覺得自己真是鐵石心腸，近乎於惡毒的鐵石心腸。

    可是陸歐翊很快也下了樓，走過來，看也沒看程暖心一眼，直接拉起秦傾的手，對陸夫人說：「媽，那我們先回去了。」

    陸夫人聽了，又看了秦傾一眼，依舊握著程暖心不放，「你將暖心也送回去吧。」

    「不順路。」陸歐翊淡淡道，「你叫司機送吧。」

    說完他就將秦傾拉了起來，秦傾匆匆說了一句「阿姨再見」，就被他拉著出了門。

    回去的路上，秦傾撐著頭看向窗外，始終一句話不說，陸歐翊伸手過來握住了她，「怎麼了？」

    秦傾過了許久才回過頭來看他，輕聲道：「我剛才。」

    「然後呢？」

    「沒有然後。」秦傾回答道。

    陸歐翊依舊看著前方道路，緊了緊她的手，「你覺得開心就好。」

    秦傾聽了，忍不住又看向他，「你爸爸媽媽不是很開心，對吧？」

    「沒有。」陸歐翊嘴角微微下沉，「他們沒有意見。」秦傾靜靜地靠在座椅上，許久之後說了一句，「我明白的。」

    從前陸爸爸陸媽媽喜歡她，是因為她那時還是葉家單純幸福的小公主，表現又乖巧可愛。而現在，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