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聖還在睡，細碎的短髮落在他額頭，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柔和了不少。

    冷峻的眉峰下，有著和他人一樣挺拔的高鼻樑，往日微微抿著的性感唇瓣，因為沉睡，似乎唇線也柔和了不少。

    洛央央看著他從皮膚刺出的短鬍渣，就怎麼安靜的看著他，連眼睛都不移一下。

    她記得，在那個破敗潮濕的工廠小房間裡，他去救她了。

    然後，她好像昏過去了。

    現在這個格調簡單的大房間，看著不太像病房，倒像是家居臥室。

    時不時傳來疼痛的右肩，傷口也被處理過了。

    所以，從出事到現在，封聖是一直在陪著她嗎？

    似是察覺到有人在凝視著他，淺眠中的封聖，幽幽的睜開了一雙眼眸。

    黑色瞳仁里，封聖一睜開眼，就看到滿頭青絲的洛央央，面白如玉安安靜靜的凝著他。

    看著如此乖巧，面容純淨，純得讓人心醉，淨得讓人傾心的洛央央，封聖心神一動，向來森冷的眼神染上絲絲縷縷的痴迷。

    「醒了？」封聖也這麼靜靜地凝著她，低沉的嗓音因為剛睡醒，還帶著一絲慵懶。

    「嗯。」洛央央輕應一聲。

    聲帶輕輕震動間，她才發現喉嚨乾燥得很，咽口水都有些困難。

    「渴不渴？我給你倒水。」封聖似是發現了這個問題。

    又或者是淳于丞有交代他，他說著就掀開被子，一個挺身而起。

    「……」躺在床上的洛央央，就這麼眼睛隨著封聖移動。

    他走到床頭櫃幫她倒了杯開水，用涼白開調和成溫開水後，又細心的拿了根吸管放進玻璃杯中。

    「來，喝點水，喉嚨會舒服點。」封聖在床沿坐下，一手拿著玻璃水杯，一手捏著吸管，將吸管遞到洛央央的唇邊。

    「……」許是不習慣封聖如此細心周到，洛央央看了他好幾眼，這才張嘴含住了吸管。

    洛央央慢慢的吸著杯中的溫水，封聖看著她喝也沒說話。

    偌大的臥室安靜的針落可聞，氣氛卻和諧得一點也不尷尬。

    洛央央一口氣喝完一整杯水後，封聖又問：「還喝嗎？」

    「……」洛央央輕輕搖頭。

    「餓不餓？」封聖隨手將空水杯放在床頭櫃，一雙黑眸卻半點都捨不得離開的洛央央。

    「……」洛央央又搖頭。

    一躺一坐的兩人，不避不躲，就這麼直直的凝視著對方。

    兩人各自沉默了幾秒後，封聖的視線落到了她蓋在身上的被子上。

    「疼嗎？」被子下，她的肩頭纏滿了繃帶。

    就在封聖問她的時候，洛央央還明顯感覺到傷口疼得抽了一下，面色平靜的她，輕啟蒼白的唇瓣：「疼。」

    「央兒。」封聖冷眉一皺，冷眸中的疼惜更甚了。

    他伸手撫向她的臉頰，淳于丞的醫術還算不賴，她臉上的紅腫已經消失了。

    只是，失血過多的她，臉色還是那麼蒼白。

    「我想坐起來。」洛央央的傷口在右肩，一動右臂就會牽扯到傷口，她抬起左臂，輕輕抓住封聖撫摸在她臉上的大手。

    封聖眉頭皺得更緊了，想勸她最好躺著，但還是動作輕柔，小心翼翼的扶起了她。

    「封聖。」坐起在床上後，洛央央的小手輕撫上封聖的峻顏。

    「嗯。」封聖痴痴地看著她。

    指腹輕輕摩擦著他嘴角的鬍子渣，洛央央第一次覺得，封聖這張臉看著這麼順眼：「你是我男朋友，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