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兵奪鼎 第一百零九章 臥榻之側
臧霸在青徐兗這三州交界的權勢,有多大呢?就拿燕氏的主人燕北與遼東郡來比較,那麼臧霸之於泰山郡,就好似燕北之於遼東郡;劉備也好、袁紹也好,他們治下的青州南徐州北的琅琊、齊國,就好似過去劉虞治下的遼西郡劉虞治下的遼西郡是什麼情況?
過去、現在和未來,都不管他劉伯安的事兒啊!
臧霸在這片土地上的威勢,就像這樣,甚至比那時候幽州的燕北有過之而無不及,因為比起燕北,臧霸自率門客救父流亡以來,經營州郡的時間可要比燕北強多了。之所以沒有如今燕北在北方的威勢,無非是沒有好似燕北般因緣際會趕上二張亂與討董的機會罷了。
現在,這個雄於東土的男人雖然面容仍舊堅毅甚至稱之為剛強也不為過,但眼底卻閃爍著疲憊與憂愁。
這都是因為半個時辰前單槍匹馬扎一面張字大旗便叫開了博縣城池的張遼。現在張遼正坐在他的堂下,由始至終都不曾開口對他說什麼請求,只是進城後便說自己餓了,問他有無酒菜招待,隨後在一眾武士的環伺下旁若無人地食飯飲酒。
不止是臧霸,就連那些追隨他的軍卒看向對刀兵武士熟視無睹,自顧自大快朵頤的張遼也不禁投去欽佩的眼神。先不說作為主將單騎入敵城似無人之境究竟是愚蠢還是勇敢。愚蠢也好、勇敢也罷,單單這份膽氣哪個男兒能不佩服?
「兄長,這張文遠在虛張聲勢?」
尹禮看著張遼連食四大碗菰米,又使喚身旁從人再去盛飯,飲下清酒後仍意猶未盡地舔舔嘴角,面色難看地對臧霸小聲耳語著。卻見臧霸回給他無可奈何的眼神,搖頭輕聲道:「他是真腹中飢餓!」
張遼是真餓了,部下兵馬雖然沒有斷糧,但也相差不遠。斷糧的危險時刻驚醒著他,因為糧草稀少不足以用大車馱運,早在襲擊夏侯淵之後他便命令軍卒丟下大部車駕,以便輕裝簡行。如此一來,對軍卒各人的負重要求便有所提高,每伍軍士背著可供三日的兵糧行進,糧草短缺在軍中並非是秘密。
這種情況下哪怕是他這個將軍,也只能強迫自己每頓食個半飽而已軍卒都是如此,若做將軍的卻每日飽餐,在士氣低下的情況下隨時可能引發軍卒譁變。
再優秀的將軍都無法避免。
奈何習武之人皆為大肚漢,未出戰的閒時都要餐食二斤,現在出戰行軍每日只食五成飽如何受得了?最要緊的是其實張遼和臧霸面臨的尷尬情況是一樣的,他也不知道如何對臧霸開口放他過去。
若是請求,開口便先失了氣概任人拿捏;若是勸降可拉倒吧,且不說現在局勢敵強我弱,就算臧霸又轉投燕氏之心,也必然不會接受勸降。
這樣一來,事情便像個死結。
倒不如所幸先顧好自己的肚子。
終於,張遼食飽了飯飲足了酒,坐在那裡對臧霸抱拳道:「多謝款待!」
「文遠不必見外,聽說你隨溫侯投了燕氏,後來領兵出塞收扶餘、高句麗於驪州,立下開疆闢土的功勳,今日重逢你我各為其主,單騎來見,膽氣舉世無雙,臧某佩服。」臧霸笑著揮手命從人將杯碗撤去,同樣抱拳道:「不過你就不怕單騎前來為我所害,大軍潰散嗎?我聽說你在泰山腳下還有,還有」
臧霸可不是聽說,儘管身處泰山郡,可他對東郡之戰的局勢可謂極為上心,心中暗自盤算著張遼部的傷亡情況問道:「還有兩萬多部下吧?你若死在這裡,他們又該何去何從,這是否太過兒戲了?」
「沒有那麼多,不過萬餘眾而已。」這種事派出幾個斥候便能為人所知,張遼吐露地也極為坦然,擺手說道:「宣高若欲害我便不會請我過來,何況就算遼身沒於此地,兵馬自有將領引軍他處,就不勞你費心了呂將軍北奔之後,我聽說你和曹氏袁氏打了幾仗,現在結盟講和了?」
兵馬的數量張遼沒騙臧霸,他部下閻柔閻志皆領胡騎在北,一個據守谷城一個在擊破曹仁民夫後逃到大河南面沿岸紮營,都在等待燕北南進。除去范縣城外章碾身死的那場戰鬥中的傷亡,的的確確只剩一萬多人在泰山。
「比起討伐臧某,他們都有更重要的事,哪裡還顧得上臧某呢。」臧霸說得輕巧,這個更重要的事,無疑就是與對天下諸侯最有威脅的燕北開戰。臧霸說罷,面容逐漸嚴肅道:「文遠,今日你我尚有袍澤之情,我不會害你,但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