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阿青離去後依舊平靜的太湖，雲歌心中雖有千般感慨，但也只是感慨而已。每個人都有著屬於自己的江湖，阿青也好，范蠡也罷，在命運相交的十字路口，該往哪個方向前行，都是屬於他們的事情。對雲歌來說，運用好和他們的一點機緣，走好屬於自己的江湖之路，才是最為緊要的。

    既然已經得到了阿青的指導，接下來的任務就是練劍了！

    目前看來，雲歌手中的《越女劍法》是後人根據阿青的劍法演化而來，只是不知這種演化是去蕪存菁的「簡化」，還是增加內容的「詮釋」，而從剛才阿青的所說來看，後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阿青的越女劍法是和白猿對練所創，教給越國士兵旨在上陣決勝，斬將刺馬，所以更為凌厲，所以她會覺得雲歌所使之劍「多了幾分飄逸，少了幾分厚重，多了幾分嫵媚，少了幾分霸氣」。經過她的一番指點，雲歌覺得自己對越女劍法的領悟上了一個台階，自行演練了幾番，輕盈飄逸之中多了幾分鋒銳，「探海斬蛟」、「起鳳騰蛟」幾招竟隱隱有了幾分殺伐決斷之意，心下不禁大喜。

    雲歌越練興致越高，一套越女劍法舞畢又耍起落雁拳法。兩套武功本就以輕盈靈動為特點，本質上有許多共通之處，是以沒過多久落雁掌法也練至了融會貫通的境界。仔細回味剛剛阿青所使的劍法，雖是同樣的招式，阿青的劍招靈動飄逸充滿活氣，自己的劍招顯得呆板而又死氣沉沉。

    「劍術之要不在於招，而在於意。」對，是劍意，縈繞於腦中的一絲明悟終于越來越清晰，「劍有了劍意才能變活，一套劍法不同的人練有著不同的風格，而這效果完全由劍意決定的，而劍意正是『變』的關鍵，想要變，就必須領悟出自己獨有的劍意。」雲歌喃喃道，「我自己的風格又是什麼呢？」此時，月過中天，太湖裹一身清輝在寂靜中漸漸睡去，湖面上輕紗微籠，一層淡淡的薄霧隱隱流動，岸上的楊柳依然是迎風而舞的媚影。

    雲歌席地而坐，面對著一江春水，一輪皓月，發起呆來。阿青舞劍的情形不停在腦里回放，那幾句簡單的話也被他反覆念叨，看著明月當空，水清如鏡，霧氣自然流動，心頭卻突然冒出兩句詩：

    「流水今日，明月前身」。

    今日如流水般潔淨，皆因純靜皎潔的明月是吾前身也。這本是用以形容詩歌「洗鍊」之特色的，講詩境務必達到一種自然純淨、返歸本體的狀態，而絕無世俗塵垢之摻合。藝術如此，劍術何嘗不是？阿青除去了後世之人附加于越女劍法上的華麗與輕盈，還以本來殺伐之意，是以劍法威力一下大增，加之她本是一個世外牧羊之人，心性本就簡單，因此劍法越發的簡潔明了，形成了自己獨特的風格。雲歌深知自己無法達到阿青那種境界，一時半會也無法找到自己真正的風格，既然此刻面對湖邊皓月，何不就順著自己的心意，再練下去看看。

    心中想著，手中的長劍便不由自主地遞出去，也不管什麼招式與否，只由著自己的心意隨意舞著。雲歌把所有的精神地集中在感受自己的心境之中，以心御劍，劍隨心走，初時生澀不堪，幾次都差點跌倒，漸漸地卻一招一式流暢起來，銜接地越來越緊密。

    雲歌本是個聰慧之人，越女劍法和落雁的所有招式已經爛熟於胸，見隨意使出的招式漸趨流暢，便又試著把原有的招式融入其中。「心似明月連天靜，意如寒潭徹底清」，幾個回合下來，劍法倒也真如湖上薄霧般，有跡可循卻又變幻無常，招式渾然天成，行雲流水，倒是真的把一套劍法和一套掌法中華而不實的招式洗去了，隱隱有了幾分大家風範。雲歌在湖邊左梛右移，不斷完善著劍法與身法，隨著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東方已經漸漸泛白，雲歌的劍已經使得更加流暢，更加純熟，與見到阿青之前相比不知要上了幾個台階。

    突然，雲歌左手一抖，長劍一揮，一招越女劍法中的「騰蛟起鳳」使出，平靜的太湖頓時泛起一層漣漪。雲歌收劍而立，面朝新升的太陽，正想高興的歡呼幾聲，卻被耳畔傳來的系統提示聲音氣得吐血。

    「叮，系統提示：您自創武功失敗，請再接再厲。」

    我暈，怎麼就失敗了呢……雖然我也沒想著自創武功，可我又是月下舞劍扮小資，又是湖邊參悟裝高深，忙活了一夜，總得給點成果吧。氣憤之下，雲歌只好把準備好的歡呼，改成了對著新升的太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