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身上既流淌著妖族的血脈，也存在著邪靈族的罪惡之血。沒錯，我就妖族與邪靈的混血兒。」帝妖孽慢慢地說著，整理著思緒，儘量穩定住自己的情緒。

    「妖族視我為異端，對我趕盡殺絕。邪靈族把我看做低等的奴隸，想驅使我替他們賣命。這樣的現界，我還有什麼好留戀的……」過了一會，他才從悲傷的過往中緩過來。

    「這也是我為什麼留著魂靈之巔的原因。雖然這裡也有邪靈，也有妖族，但至少在這裡，我起碼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我能擁有自由！」帝妖孽的眼中充滿了光芒。

    聽了帝妖孽的話語，路川久久地沉默。

    他跟自己是多麼地相似，一樣的，一樣的被歧視，一樣的沒有自由。對在現界中擁有親朋好友的玩家來說，只能永久待在魂靈之巔，是一種折磨。而對於帝妖孽來說，魂靈之巔才是自己生活的樂土，所謂現界，不要也罷。

    「所以知道我是邪靈族之後，你是不是很害怕，很震驚，不敢加我為好友了。沒關係，我習慣了！」帝妖孽平靜地說道。

    他已經習慣於玩家知道他是邪靈族後，厭惡害怕的表情。本來他的排行榜上的信息完全可以隱匿起來，這樣別人就不知道他的種族了，但是他偏偏就要大搖大擺地顯示出來。

    與其說這是一種惡趣味，不如說是對他所在家族的報復。他就是要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是靈帝獸與邪靈的混血兒，讓全妖族貽笑大方。遠古四大荒種之一的靈帝獸就是這樣受邪靈污染的妖族。

    路川沒有說話，他打開好友系統，用實際行動表達了自己的想法。

    「叮……玩家路川請求添加你為好友。」帝妖孽聽著系統的提示聲，愣了一愣。一方面，是因為路川知道他身份後，依舊向他發出了好友申請，另一方面，是因為系統提示的名字——路川。

    「妖族首個擊殺王者級BOSS的那個路川？被陰陽烈炎獸通緝的那個路川？現界肉身被毀的那個路川？」帝妖孽驚訝道，一連三個問題拋出。

    「不好意思啊，妖孽兄。剛剛撒了個小慌，出門在外，不得不防。你知道的，特別是我這樣名聲在外的天才，很容易招到邪靈的暗殺。」路川臉不紅心不跳地重複著剛才某人的話。

    「……」帝妖孽。

    「別愣著啊，妖孽兄，喝酒喝酒。」路川拿起酒杯對著發呆的帝妖孽說道。

    「從今往後，我帝妖孽就認定了這個朋友了。乾杯！」帝妖孽心中豪情萬丈。

    從小到大，他就沒有朋友，路川是第一個聽到他身份後，還願意與他把酒交談的人。路川能將自己的真實身份毫無保留地暴露給他，說明路川對自己的信任。

    兩人很有默契地不再提起雙方不再重返現界的事，只是默默地喝著酒，一杯又一杯。直到把路川包裹里所有的酒喝了個精光，方才罷休。

    酒逢知己千杯少。

    帝妖孽喝得酩酊大醉，身體如爛泥般地倚靠在欄杆上，一會嚎啕大哭，一會又跪在地上喃喃自語，「求求你們，不要打我了。」

    路川看到帝妖孽這樣，心裡也是一陣疙瘩。他的眼前浮現了一幕，白衣少年被封魔鎖禁錮在小小的山洞中的場景。真是同病相憐啊。他難以想像帝妖孽在現界中到底經歷了什麼，以至於讓他對現界徹底地絕望了。

    他的腦袋也是醉醺醺的，一步一晃地回到房間，重重地躺在了床上。但是，路川忽然想起，帝妖孽貌似還在寒風呼嘯的走廊外瑟瑟發抖，他實在是於心不忍。

    於是，他給了自己一腦殼：「想什麼呢。睡覺還走神！」

    第二天，日上三竿，路川才推門而出，伸著懶腰。他無意間看向陽台，「我靠，作孽了。」

    只見帝妖孽的身體蜷縮成一團，縮在欄杆的一個小角落裡。難以想像，在昨晚的寒風下，他是如何撐過來的。

    「醒醒！醒醒，一起打怪升級去。」路川輕輕踹了他幾腳。

    帝妖孽迷迷糊糊地醒過來，揉了揉睡眼朦朧的眼睛：「蛤蟆兄，昨晚可沒把你凍壞吧。哎，都怪我喝得太醉了，不然可以扶你回房……」

    路川臉紅地說道：「可不是嗎，我剛剛醒來，可把我冷死了。」

    「要不我們去打副本吧。副本經驗多，獎勵也豐富，比起刷野怪好多了。」帝妖孽提議道。其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