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扉月和小護士對視了一眼，全都感覺自己仿佛發現了事情的真相。但緊接著，楚扉月的眼睛一凝，盯著小護士的臉奇怪的問道:「對了，那些東西一般人不應該知道吧？你為什麼會這麼清楚？」

    「因為孔家不養閒人啊，哪怕是下人，也得找一門學問精研才行。我不想跟她們一樣學詩畫琴藝，就選了偏門的雜學，子不語怪力亂神，我學的就是那個怪力亂神。所以不管什麼東西我都有涉獵，當然什麼都不精就是了……」大概是因為共同發現了一個秘密，小護士對楚扉月產生了不小的好感，連帶著警惕心也降低了不少，竟然向他介紹起了自己的專長。

    不過緊接著，小護士就一轉話鋒，開始詢問楚扉月的身份，「連沒有具體形態的紅丸蠱都能抓出來，你也不是一般人吧？你是出於什麼目的來幫助晴雪小姐的呢，也是衝著她那個遊戲裡的很能賺錢的公會來的麼？」

    這個小護士竟然不認識自己，甚至連他的cosplay都沒有見過，這讓楚扉月十分的感動。難得啊，現在這年頭，這樣的乖寶寶，實在太難得了。

    楚扉月笑了笑，對小護士說道:「不是什麼人都對錢感興趣的，雖然友誼對你們這個圈子裡的絕大多數人來說，可能就像水中月鏡中花一樣，可望而不可及，但千萬不要對這個世界絕望哦。」

    小護士點了點頭，但楚扉月注意到她暗地裡撇了撇嘴，大概是對楚扉月漂亮的說辭不以為然。這種體面的話，動動嘴皮子很簡單，但真的等到做的時候，誰知道是怎麼樣的呢。

    不以為然就不以為然吧，反正楚扉月也不需要她認可自己什麼。陌生人而已，楚扉月能夠從她這裡得到那些黑霧是蠱毒這條很有價值的信息，就已經是一件意外驚喜了。

    那團黑霧最後還是被楚扉月處理掉了，因為它已經失去了「毒性」。按照小護士的說法，紅丸蠱這種東西只能被一個人看到，那就是養育這隻蠱蟲的女子。她不知道為什麼楚扉月看到它之後它沒有消失，但這團黑霧又被她看到了，所以它失去了「貞潔」，自我毀滅了。

    這種特性，和紅丸蠱的效果不謀而合。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奏一曲瀟湘，吟一闕，此生紅塵，只為君。

    果然是被第二個「人」看到就會消失啊……既然如此的話，那楚扉月如果把孔晴雪的老爸的靈魂整個拉出來，隨便找個人看一眼，是不是纏繞著他的蠱毒就會消失呢？

    嗯，大概會吧？不過同時消散的應該還有這位大叔的靈魂，這兩者的糾纏實在太過緊密，使用任何暴力的手段，都會造成兩者的共損。靈魂這種東西啊，可是比人類所能製造的最精密的儀器還要精密的，金貴著呢。

    楚扉月儘自己最大的努力，將所有能抓出來的紅丸蠱黑霧揪了出來。到了最後，整個紅丸蠱就像是被楚扉月用鈍剪刀給剃了一個禿嚕瓢一樣，東一茬西一茬的短毛，而原先那些濃密的「頭髮」嘖通通被楚扉月薅了下來，圈(juan一聲)在一個更大號的籠子裡。有了更多的材料後，黑霧所構建出來的那個女性的人形也變得更加細緻了起來，甚至出現了一些服裝的樣式。楚扉月直覺上認為這個黑霧人形的模樣很有可能就是給孔晴雪的父親下蠱的那個女人，所以這一次他沒有再讓小護士觀看，而是悶起頭來，對著那個黑霧小人兒進行了一次全方位的掃描，盡最大可能的將她的細節還原出來。然後……

    楚扉月放開了對那團黑霧的禁錮，允許它重新鑽回到孔晴雪的父親的腦袋裡。

    也幸虧楚扉月沒讓小護士看到這一幕，要不讓她應該會被嚇得跳起來吧？

    這麼邪性的事，也就楚扉月能面不改色的做出來了。

    對這些黑霧，也就是紅丸蠱的特性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之後，楚扉月也腦補了不少這件事的前因後果。無外乎被人暗算和自己人渣嘛，難道還有別的可能嘛？男人的下半身惹出來的禍事，難道還能怪到那個可憐的女孩子身上嘛？

    楚扉月甚至已經為這兩種可能都配上了可能的劇情，被下了藥啊，毫不知情啊，打算玩一票拍拍屁股就走結果沒想到撞到了大鬼啊，這一類特別三俗的劇情，隨隨便便就能想出一大堆啊……

    但有一點，不管從哪個可能去想，孔晴雪的父親在這裡面扮演的都不是一個很光輝的形象。或者，甚至可以說，他落得現在這個地步，完全是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