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逸!不要再喝了!再喝會出事的!」
中年婦人奪過安逸手中的酒瓶,後者晃晃悠悠的想要奪回來,嘴裡說著些讓人聽不懂的胡話,氣的婦人想要扇他一個耳光,可終究還是沒下的去手,在半空中顫顫巍巍,半晌,她長嘆了口氣,抱著酒瓶走出了屋子。
「哈哈哈……」安逸放肆的笑了起來,不知是因為婦人耐他不得,還是因為心中瑣事,仔細聽,這笑中帶著哭意,混雜在一起,就像是鬼哭狼嚎一樣。
中年婦女是安逸的媽媽,聽著安逸在屋子裡面鬼叫,她無奈的嘆了口氣。
客廳中的沙發上,坐著一個沉默不語的男子,是安逸的父親,他的臉色並不好看,茶几上放著兩盒煙,已經空了,菸灰缸里,密密麻麻的全是菸頭。
「我早就說過,打遊戲能有什麼出息,好好地學不上,天天像個鬼似的,如果他不是我親兒子!我都恨不得打死他!」
安國勝(安逸父親的名字)語氣儘是嚴厲,胸脯起伏較快,看得出來,他很生氣。
楊晴(安逸母親的名字)搖了搖頭,說不出話來。
遠在千里之外,居民小區 23 樓的陽台上,一個男子扶著欄杆眺望,他面容堅毅,劍眉虎目,大概二十三四左右,低吟道:「小逸,我最對不起的就是你,但是為了隊友,為了他們的前程,希望你能夠原諒我這一次。」
然後他重重一拳打在了不鏽鋼的欄杆上,透露著濃濃的的不甘之意,震得欄杆嗡嗡作響,久久不肯散去。
「若是我的資金充裕些,決計不會落得如此地步!只能說這個社會太過現實了,是我小看了金錢的吸引力!」
旁邊的桌子上,放著一瓶酒,男子抓過來一飲而盡,喃喃的說道:「小逸,不知你在幹什麼,這瓶酒,是我敬你的,你為了鐵血旗,放棄了學業,而我卻沒有讓它發揚光大!讓它更進一步!是我的錯,是我的錯啊!」
這瓶酒,是五十多度的烈酒,男子一飲而盡,胃裡立即像是灌了一桶岩漿,火辣辣的痛,之後快速的在全身上下翻騰,緊接著,天再不是天,地再不是地,啪的一聲,他軟倒在了地板上。
「酒呢?我的酒呢?一起喝啊?」迷迷糊糊的安逸,手中拿著一個空酒杯,來回晃悠著,忽然手上沒了力氣,酒杯摔在了地板上,咔嚓一聲碎裂一地。
楊晴連忙小跑進來,看到安逸趴伏在桌子上睡著了,才安下了心,先是打掃了屋子,然後把安逸扶到了床上,替他蓋上了被子。
夜有些深了,楊晴臨走前關掉了臥室的燈,柔和的月光打在了安逸的臉上,他的小臉輪廓分明,卻又矛盾般的柔美,睫毛很長,像是女孩子一樣,它輕微的抖動著,楊晴嘆了口氣,這已經是她今天不知道多少次的嘆息了,她如何會想到,從小到大都十分聽話的安逸,竟然在一年前毅然的選擇退出大學,放棄學業,去和別人一起玩遊戲,安國勝因此差點和他斷絕父子關係,最後見安逸態度堅決,安國勝便是再嚴厲,也只好聽之任之了。
然而,前幾日,安逸忽然頹廢了下來,天天去附近的酒館喝酒,便是回到了家,也要繼續喝,楊晴從迷醉的安逸口中得知了整個事件的經過。
安逸遊戲中所在的團隊,名為鐵血旗,人數眾多,高手也不少,是遊戲中的頂尖公會,安逸算是鐵血旗的元老之一,為了這個公會,安逸付出了很多心血,最後,因為某種原因,會長解散了公會,可想而知,這對於安逸來說,是多大的打擊。
對於安逸來說,網遊是一個全新的世界,網遊中的團隊,是這個世界中的家,家都失去了,這個世界,便也崩塌了。
安逸做了一個昏昏沉沉的夢,內容,醒來的安逸記不清了,只覺得窗外的陽光格外刺眼,刺得他頭暈目眩,讓本就處於宿醉狀態中的他更加難過了。
安逸的家,處於 L 市的舊城區,是一座六層的小樓,上面四層是住宅樓,底下兩層是面向大街的商務區,安逸家的房子,就是這一層和第二層,安逸的父親安國勝在底下開了一個小商鋪,賣些菸酒副食品,第二層,就是他們一家的住房了,安逸的窗戶朝陽,每天早上,他都會被一抹溫暖的陽光叫醒。
屋子的東南角,是一張普通的木質電腦桌,上面擺放著一台電腦,電腦的型號很老了,估計已經使用了六七年,雖然擦的很亮,卻還是不能拭去歲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