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別說直視了，就連心裡想想都不敢。

    有時候爾風甚至覺得玄夜是不是會讀心術，不然的話，為什麼自己的心思總是被他輕易看穿。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修羅王召見，泠疆兩人不敢耽擱，很快就應召前去。

    ***

    爾風低垂著頭，視線划過面前之人黑紅色的衣擺，恭敬地朝端坐在上方行禮:「爾風見過尊主。」

    玄夜沒有叫起，只是慢條斯理地擦著手中的劍，修長有力、根骨分明的大手捏著一塊白色的軟布在劍刃上緩緩來回挪動，銀白的劍刃泛著陣陣冷光，場中一時寂靜。

    爾風把頭垂得更低了。

    「把事情從頭到尾說一遍。」

    威嚴的聲音淡淡響起，慵懶隨意，帶著特殊的韻律，尾音很輕，細聽之下甚至能感覺到微微上翹。

    聽得人就像一片羽毛輕輕刷過了心頭。

    然而向來跳脫的爾風卻半點兒沒有在其餘人面前的那種輕佻，立刻正色開始講述。

    雖然玄夜沒有指明，但包括泠疆在內的三人都明白，玄夜說的是最近爾風身上發生的事，以及她調查得到的結論。

    「.......事情就是這樣，尊主，皆因屬下疏忽之過，才會讓謠言四起，請尊主責罰。」

    爾風說完後俯身請罪。

    玄夜漫不經心地手裡的劍歸鞘，放在了桌上之後才終於施捨給了爾風一個淡淡的眼神。

    「過來。」

    語氣雖輕，卻不容置疑。

    泠疆擔心地看了爾風一眼，爾風抿了抿唇，緩緩起身後，腳步沉重地朝玄夜走近了一些。

    現在之所以會有如此離譜的傳言，都是她的過錯，無論尊主給她怎麼樣的懲罰，都是她應得的。

    爾風在距離玄夜兩步遠的地方站定，閉目等待玄夜的處罰。

    玄夜將一道法力打進了爾風的體內。

    爾風下意識便想要運轉法力反抗，隨即反應過來這道法力屬於玄夜，這才強制咬牙按耐住自己想要反擊的衝動。

    這道法力在爾風體內到處遊走，仔細探查著，幾息之後，玄夜原本漫不經心的眼神卻驀地微變。

    玄夜不是別人說什麼他就信什麼的人，即使泠疆兄妹都對他忠心耿耿，絕不可能有二心也一樣。

    這並不是說玄夜覺得他們可能會隱瞞或者背叛他——他們不敢。

    而是每個人所能看到的東西都不一樣。

    同一件事，因為個人的認知、想法和感受的不同，最後得到的結論也會有所不同。

    玄夜要確認自己得到的是最真實、準確的消息。

    清淼這個人出現得太過突然，就像是忽然一下子憑空冒出來的一樣，雖然玄夜自信自己無可匹敵，但並不是盲目自大之人。

    既然清淼能讓九重天上那幫虛偽之人特別禮遇，就說了明她不一般。

    修羅族天生壽短，唯有七曜神玉可破解此局面。

    他已經制定好的計劃正準備要實施，任何可能導致計劃失敗的不確定因素都應該被扼殺在搖籃之中。

    可是瞧瞧他發現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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