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嫁病公子 第六章否極泰來
「翰林六品,如今又有多少舉子對這一職位虎視眈眈,同是飽讀詩書,同是寒窗數十載,今科才子又是多歷經磨難,才絕一流者,絕不乏少數。」謝贇頓了一下,深望一眼蕭槿,繼而再道,「再或者即便是我許他會試第一,還有殿試,殿試之事如今聖上交與璃王親自打理!」
聞言,蕭槿杏眼微眯望向謝贇說道,「謝相,若是此人卻有甲天下之才,謝相也不願意相幫嗎。」
「蕭大人,能否透露此人名姓?」謝贇負手挑眉問道。
「靳南衣。」微愣片刻後蕭槿答道,「軒城北路,璃王親點的解元,想必謝相早有耳聞。」
青年勾了勾唇角,笑道:「原來是軒城北路靳南衣,我的確早有耳聞。」
蕭槿更上前一步,語聲放柔了許多道:「先生……」
謝贇眉目也放柔了許多,蕭槿喚謝贇為「先生」也因一段淵源,昔日謝贇未曾發跡之時,曾於太傅家中教導太傅一子一女,那時蕭楨與蕭槿年方五、六歲,他曾言蕭楨生性隨和,也不喜蕭槿女兒嬌氣。
謝贇唇動了動終究是一句話未多說。
「先生,靳南衣此人不迂不腐,雖說此舉有投機取巧之嫌,但他行事極有分寸……」蕭槿凝著謝贇眉目里似有央求之色。
謝贇心中微嘆,越過蕭槿走開了些,似是心有心思。蕭槿之性情或隨其母長孫氏,能讓蕭槿這般孤高的人低下頭來求他的定是她上心之人,他一日為蕭氏兄妹之師,就將其兄妹二人視作自己的孩子,她那時年紀小還能記得當初他做他們先生的事情,不是不無感動的……
許久,他轉過身來再望向蕭槿,目光頗是複雜,「你特意來找我替他說情,卻不想他是否會承你這份人情。」
蕭槿一震,拽著帕子的手一緊,喉中一哽,有些發酸的道:「靳南衣是何等聰慧男子。」
她雖說是這般說著,心中卻似乎隱隱覺得,不過是自己一方的想法,靳南衣不曾表露過什麼……
他的確是聰慧男子,雖棋行險招,卻也步步精明,進退有度,極有分寸,這樣的男子她自知招惹不起,卻又不甘於就此放手。
因為,那雙麋鹿一般清澈溫潤的眸子裡,雖有陰鷙沉鬱的激流,更有世間尋尋覓覓求而不得的真情與專情,這樣的男子能對萬人涼薄,卻能對一人衷情、至死不渝。
「會試之後還有殿試,璃王與皇上那一關,你就料定他靳南衣能一夫當關,平步青雲?」謝贇沉聲再道。
蕭槿搖搖頭,唇邊噙著一抹淺淡的笑,她微退一步,朝著謝贇深深一揖:「先生,蕭槿今日來此,只是懇請先生,若是三月春闈,靳南衣之才能打動先生,先生萬不能為他人所惑,改變自己你的初衷,若靳南衣真有甲天下之才,還請謝相不要吝嗇一個名次……」
謝贇抿唇不語,蕭槿上前一步,杏眼一沉,又道:「如今之翰林多是大雍舊臣,一年前的科舉舞弊一案,雖是清理了不少,可朝堂勢力攀枝錯節,外戚之勢力更是根深蒂固,翰林老臣頑固不化者眾,新的血液注入翰林,難道不也是謝相想要看到的嗎?」
謝贇臉頓時沉了許多:「不得放肆!今日這話聽到的是我,若是換了其他人聽去,你想過蕭府的安危沒有?」
蕭槿心中一震,卻是不依不饒再道:「先生與璃王一起清表奏明陛下請求恢復科舉,先生心向天下學子,正因如此蕭槿才來求先生,而且蕭槿只能求先生了……」
太傅蕭時也就是蕭槿之父在江南時候將「靳南衣」除名,蕭槿自是不敢再折回去找她父親的幫忙,轉而來找謝相來投帖,亦是最聰明的做法。
「你回去吧。」謝贇打斷了她的話,「今日我就當你從未來過。」
「先生,你……」
青年從正堂里出來只留下獨自站在那處的蕭槿。
蕭槿心中徒增幾許惆悵,謝贇之言雖說是明顯拒絕,但她絕不相信謝贇是如此迂腐之人。
她站了一會兒,隨即就有一個著灰色長袍的年輕男子從正堂外走來。
「相爺命我來送大人離開。」那灰衣年輕男子躬身行禮,有禮的說道。
「謝相沒有其他的話?」蕭槿凝起眉問道。
「回蕭大人,相爺別無他言。」那人答道,春風滿面,眉目含笑。
蕭槿身子松垮下來,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