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嫁病公子 027念書還藥費
林嬸詫異的望著突然出現的少年,只稍看了一眼便顫顫地將目光收了回來,這人雖是笑著的,但氣質凜然,莊重威嚴,她一個鄉野婦道人家看著徒生畏懼。
少年的輪椅被僕從推著走上石階,「我是她的大夫,她大病未愈還需調理還不能離開。」他的目光透過鏤空雕的梨木大門落在那屏風之後的女人身上。
他說他是神醫林嬸沒來由的信了,常聽村裡的老先生說起「能人」,林嬸想這就是能人吧,只要一眼就讓人覺得擁有大智慧,只要一眼就讓人信服,寡月和他是一類人吧。
「夫人請回吧,三日後陰寡月將入今科,顧……陰夫人在我們這裡是最妥當的。」青衣規勸道。
林嬸莫名點了點頭,看他們也不像是壞人,照顧顧九的也是一個老婦人,反正她知道了他們的住處,大不了改日再來將陰家娘子帶回去。
林叔責備林嬸空手而回,林嬸唾了他一句:就你本事,連門都進不去。
林叔氣急:「婆娘,我一大人男人,人家能讓我進去看一女娃?」
林嬸輕嗤:「你還知道你是個男的?昨晚上要是能進城也不至於攤上這等事!陰家娘子更不至於落到那官人手中。」
林嬸又嘆了口氣,方自言自語道:「還好沒出什麼事,但願那人沒對陰家的動那種心事。」
「什麼心事?」林叔狐疑道。
「去你的,你知道啥啊,快回東城去!」林嬸督促道。
——
輪椅上的男子攏了攏衣袍,九月的秋風拂過面的時候,能嗅到那種肅殺之氣,天到底是要轉涼了。
三日會試,禮部開考,今科的才子都陷於緊張的備考之中了,這秋色沉醉也終是被文人辜負。
他微彎腰,修長的手擷起玉闌干外一朵幾欲凋零的素白色秋海棠,再過些日子海棠的果子也該長出來了。他能延長她的花期半月,卻終究抵不過一場肅殺秋風。
六曲闌干三夜雨,倩誰護取嬌慵。可憐寂寞粉牆東。已分裙衩綠,猶裹淚綃紅。曾記鬢邊斜落下,半床涼月惺忪。舊歡如在夢魂中。自然腸欲斷,何必更秋風。
微風過處,他溫婉一笑。身後的青衣早已遣走了推著輪椅的僕從,自己的大手覆了上去。
「也該醒了,容我去看看。」花瓣從他指間滑落,棄之如塵泥敝帚。
昨夜他在她的湯藥里加入了安神助眠的東西,所以顧九才睡到現在未醒,或許他是算到那夫婦二人今晨便會尋來。
輪椅被推至榻前,他輕抬手,對身後的人道:「去喚嬤嬤將藥膳傳來,你且去辦事吧。」
桓青衣輕若蚊吟的「嗯」了一聲後,轉身離去。
少年熟練的推動輪子,移行到榻東側的方榻上,方榻之上是一球形熊足香爐,他素白的手擰起龜鈕,打開裡層,將懷中一物以鑷子夾著用火摺子點燃投入爐內,遂蓋上爐蓋。
屋內馨香四溢,未及片刻榻上女子便昏昏然醒來。
他淺笑著遞與方睜開惺忪睡眼的她一張濕帕,顧九不明所以的接過,胡亂的在臉上擦了擦。
他又遞與她床頭杯盞,顧九依舊迷糊,接過來就灌入口中吞了下去,絲毫沒在意那少年的訝然神情。
方才那是給她漱口的……
等一切就緒,少年沒再遞給她東西。
顧九這才清醒的在白日裡仔細端詳起這人來,與昨夜燭光燈火之中見到的又是一番不同。
什麼五官清煦,眉目如畫,都抵不過這人一顰一笑間的萬千風華,鳳眸之中仿佛藏有萬卷書冊之智,經史子集之睿。這等芳雅之人,眼中卻隱有鬱郁深沉之光,瞳孔之中藏匿著百般計較!他,和陰寡月是一類人吧。
「顧九多謝公子相救,敢問公子名姓?」
顧九欲攏衣下地,卻發現自己本是一身褻衣,這樣下地未免唐突了自己也唐突了他人。她掖著被角的手鬆開,光溜溜的腳丫子在錦被下蹭動兩下,咬著唇說道。
少年眸光一閃,似是思索片刻,方道:「卿泓。」
後來的顧九想她果然是初時被美人容顏給惑住了,日後回憶起才知道這個名字的意味。
「多謝卿公子相救。」她委婉的開口言謝,他卻只是輕笑。
有嬤嬤端著藥膳進來,令顧九覺得些許不自在。自己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