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嫁病公子 018鞭打
是他!
顧九怔怔地望著這張臉,化作灰她也不會忘記——
「阿九,把桃花脂和桂花釀給水仙姑娘送去。」記憶里十七八歲的大丫鬟將一個桃木盒子和一個白瓷瓶遞與一個生的貌美卻瘦小的少女。
「啊——」那女孩接下東西,躬身答道。
這具身體的記憶如瀾入腦……
水仙閣的牌匾於腦海中一閃而過,那女孩伸手拉了一下木門邊的銀鈴兒。
「進來。」溫婉的聲喉傳來。
阿九(原來的顧九這裡稱阿九)福著身子走了進去。
屋內焚著檀香,白衣女子和一個青衫男子對桌而坐,女子美的清雅,男子亦是俊美。
阿九將桃花脂放在了水仙姑娘的妝檯前又欲將桂花釀放到桌前。
只見那女子懶懶地抬手道:「啞巴來給公子到杯酒吧!」
白衣女子喚著顧九的時候,那青衫男子明顯一愣。
阿九走了過去,將桂花釀打開給那青衫公子倒酒,卻發現一道灼灼的目光緊緊地盯著她,她手一抖,那酒就灑在了青衫公子身上。
「啊——」阿九慌張地跪地,只是無人瞧見那一雙鳳目里的慌張只是一閃而逝,隨即平靜的如一池秋水。
「來人,回廂房!」那青衫男子拂袖而去,完全沒在意水仙姑娘惶恐的眼神。
之後,阿九就被那青衫公子的僕從喚了去,再後來就是一身嫁衣出現在晉侯府。
等阿九醒來的時候,望著掛著白簾卻貼著大紅喜字的婚房,一股恐懼感自背部升起,她淺淺地聽到外面人的對話。
「就算是漂亮,到底還是個桃閣中最下賤的女子,他陰寡月就只能配這種女人為妻了。難道還真以為,本小姐真會嫁給他一個沒落的罪臣之子?這種女子最適合他!」是一個女人的聲音,聽上去是十五六歲的模樣,「想我大雍晉侯府如何會被此等貧賤之人操控,想借我之手爬上高位痴人做夢!」
「小姐稍安勿躁,大小姐是天命貴女又如何能嫁給那貧賤之人。」這是那青衫公子的聲音。
女子「哼!」了一聲後再無聲響,似乎是相繼離開了。
那時,阿九瞬間明白了這場陰謀,她早前就聽去桃閣消遣的高官們說過的,沒想到他們竟然選了她,就是因為她是啞巴吧。
想到次日自己就要成為世人的笑柄,想到自己要嫁給一個人不人鬼不鬼的藥罐子,阿九悲痛難以自已,望著一旁的白色紗簾……
她是生長在封建王朝的女子,最重要的就是聲明與貞潔,既然守不住,不若死了乾淨。後來,這才有了阿九自刎與顧九穿越的這一幕。
而眼前這青衫公子就是那日去桃閣將她帶往晉侯府的人。
顧九望著他,眼裡是悲憤,是他害死了原來的阿九。
「是你。」冷漠疏離的二字從青衫男子口中溢出,那雙美目里滿是厭惡,就如同顧九是他衣擺上的泥一般。
他的冷峻讓顧九的身體本能一顫。
華車上的女子也被吸引過來,望向顧九蒼白的臉,是她,那個桃閣的妓、子,陰寡月拜堂那日沒有被休掉的「妻子」?
女子唇邊揚起一抹玩味的笑,她施施然從馬車上走下,伸出白玉似的手奪過青衣人手中的馬鞭。
「一個桃閣的下賤之人竟敢擾了我的馬車。」
她極為平靜的說著陰毒的話,讓顧九不寒而慄,這個女人,她要作甚?
只見那女子馬鞭揚起,一鞭子就要抽到顧九身上。顧九本能的閃躲,躲過了她這一鞭子。
頓時,那女子平靜的臉似龜裂了來般,秀眉高楊,薄唇輕咬,乍看之下有些扭曲。
「司岳人給我抓住她!」
青衣男子微愣片刻,卻是頷首走向顧九,顧九本能要跑,卻被他大手扼住手臂,往他懷中帶去。
她雙臂被鉗制,以這般屈辱的姿態面對著那個高傲的孔雀。
男人力道很大,握得她手臂酸痛,挽在手臂上的包袱早在方才掙扎的時候落在了地上。
顧九忍住身體本能想落淚的衝動,緊咬著牙,她能感受到路人的目光,或看好戲,或唏噓……就是沒有人上前幫她說句公道話的。
貴族殺人大雍朝國法不允,卻沒有名文規定不讓貴族打殘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