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壁天堂 第五章買鹽
這是一個建在峽谷邊不高初一個狹長的平台上的小鎮,火車站就在鎮子街道的最西邊。唯一的一條街道兩邊兩排百多米長的晚清遺留下來的木結構平房中間零星得夾雜著幾座兩層樓的木製小樓房,房檐上精美的雕花栩栩雖然歷經了幾個朝代的風雨歲月,卻依然栩栩如生。一邊房屋後面則是千尺高的險峰絕壁;而另一邊一邊房屋後邊十多米遠處的幾米來高河坎下就是一年四季都在咆哮的大渡河,河對岸還是千尺高的險峰絕壁。站在小鎮街道上抬頭仰望,天空被兩邊的險峰遮擋成了一條縫。
方大河到了鎮子東邊的入口,加快了腳步往街上跑去。陽光已經比他剛下山的時候更加炙熱了,汗水滲透了方大河身上的那件破舊的,原本潔白的卻因為時間久了被洗得發灰的襯衣。
今天趕集,改革開放的春風讓不大的小鎮聚滿了周圍山上十里八鄉趕來趕集的人們。這個時候的小鎮已經有了一些私人的小商販,小小的鎮子在這窄窄的沒有多少人居住的峽谷里曉得分外熱鬧。雖然烈日就快當空,但依舊擋不住這種熱鬧。供銷社就在街道靠近中間的位置,方大河來不及湊湊這熱鬧邊徑直向供銷社走了過去。
還沒走到供銷社,方大河看見街邊有一個賣煎餅的小販子便停了下來,看了看鍋里油亮亮的煎餅,口水一直往肚裡吞。平日裡基本上都是土豆過來土豆過去,這油亮亮的煎餅對這時的方大河來說自然誘惑不小。
「師傅,多少錢一個?」方大河看著煎餅問道。
「一毛錢,來一個吧。」煎餅師傅看著方大河很想買的樣子,邊笑呵呵地回答道。
方大河摸了摸口袋,發現幾個口袋都是空的,根本就沒錢。家裡條件本來就不好,哪兒還有零花錢嘛。方大河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便故作鎮定地說:「這么小個的都賣一毛錢一個,都夠我買包鹽了,這也太不划算了嘛,不買了。」說著就轉身朝供銷社走了過去。
供銷社的師傅正在忙活著,方大河來到店門口對著正在忙活的師傅說道:「師傅,我買兩斤鹽。」
「好叻,你等等我這兒大米給別家秤好了就去給你拿。」店裡面的師傅看著手裡的秤說道。師傅看起來應該有六十多歲了,穿著一件白大褂,帶著一副圓框眼鏡。一張斯文祥和的面龐上那雙囧囧有神的眼睛並沒有因年齡的衰老和眼鏡的遮擋而呆滯無光。看起來應該有些文化,估計以前不是個先生也是個上過幾年私塾的。
就在這時,鎮西口的火車站傳來了火車轟鳴的聲音,一輛綠皮火車在這條鐵路線最小的車站上停了下來,站在供銷社門口都能遠遠看見。方大河被這轟鳴的汽笛聲吸引了,轉過頭目不轉睛地看著這輛火車,對這個很像去外面的世界闖蕩的小青年來說,這就是一座通往外面世界的橋。下車的人不多,趕車的人也不多。孤零零的車站,零星的幾個乘客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走了上去,小鎮並沒有因為火車的到來而更添一分熱鬧。見乘客該上的都上了,該下的也都下了,乘務員便走上了火車關上了車門。就等時間一到發車了。
「小伙子,小伙子,小伙子。」供銷社的師傅一聲比一聲喊得高。
方大河這時才回過神來看著供銷社的師傅應了一聲。
「兩斤,五毛錢。」供銷社師傅說道。
方大河很快從兜里拿出了五毛錢遞給了供銷社師傅。供銷社師傅看過錢之後就去秤了兩斤鹽包好遞給了方大河。
方大河提著鹽問供銷社師傅:「現在幾點鐘了啊師傅?」
「十點過幾分了。」供銷社師傅抬起手臂看了看手腕上的手錶說道。
「謝了啊師傅。」見時間不早了,方大河禮貌地說了聲謝謝提著鹽就快步往家趕了。
回家的路依然是那條懸在懸崖邊的天梯,到家時太陽已經開始偏西了。方爸方媽一般都要在地里忙活到差不多兩點才回家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