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上少佐把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二掌柜，這可把二掌柜還有王小冬嚇得面如土色。二掌柜驚叫道：「太……太君，我們可是死心塌地為大日本帝國服務的，求少佐饒命。」

    看到兩個叛徒磕頭如搗蒜般地哀求，井上少佐得意地冷笑了幾聲，眼光瞟向了老李。老李心念一轉，立即明白了井上少佐的用意，也發出一聲冷笑道：「你們這兩個出賣組織的敗類，不得好死，不要妄想小鬼子能放過你們。」

    井上少佐似乎一下子來了興趣，看著老李，皮笑肉不笑地問道：「老李，我可沒說我會殺了他們啊，你就這麼盼望我殺了他們嗎？」

    老李鄙夷地道：「小鬼子，你少來這一套。我已經看穿了你的用意，這兩個狗東西必死無疑。」

    二掌柜和王小冬結結巴巴地喊道：「太君，別聽他的，我們倆可是忠心為皇軍辦事的。太君，別跟這些共-黨廢話了，快下令殺了他們吧。」

    老李輕蔑地看了看兩人，面對著井上少佐緩緩說道：「小鬼子，你費盡心機，把我一手組建的哈爾濱地下黨一網打盡，這並不是你的最終目的吧？如果我猜得沒錯，你殺了我們後，你帶著你的手下冒充哈爾濱地下黨，會對潛伏在哈爾濱的中統和軍統特工展開追殺，讓國-共兩黨產生矛盾，這抗日統一戰線，就會被徹底破壞。」

    井上少佐『喲西』了一聲道：「老李，你不愧是哈爾濱的地下黨負責人，有眼光、有見地。你說得沒錯，這就是我們小原機關完整的計劃，只要你們支那人是一盤散沙，就再也沒有力量能抵抗我們大日本帝國對支那的統治。」

    他手槍指著跪在他面前哀求的二掌柜和王小冬，滿臉鄙夷地道：「你們這兩個蠢貨，現在明白你們原來的上司說的話的意思了吧？他猜的一點沒錯，既然哈爾濱的地下黨力量全集中在碼頭上了，只要我把他們消滅了，那你們兩個蠢貨，對於我來說，還有沒有可以利用的價值？」

    「你們不但失去了利用價值，而且還會因為你們的存在，有可能泄露我們小原機關的最高機密，所以，你們兩個蠢貨必須去死，這也算是你們對我們大日本帝國最後的盡忠吧！」

    二掌柜和王小冬大驚失色，知道再無生路和他們一下子絕望了起來，突然從地下爬了起來，準備逃跑時，井上少佐面無表情地對著他倆連開了幾槍。

    看到二掌柜和王小冬在地下掙扎了幾下，不再動彈，井上少佐對著老李嘲弄地道：「老李，我已經殺死了貴黨的兩個叛徒，你是不是應該感謝我？」

    老李呸了一口，扭頭瞥了一眼譚智文。當他見到譚智文緊握住手中的槍，神色堅毅地對他緩緩點了一下頭，老李心中多了一絲安慰。

    井上少佐對著小貨輪道：「譚智文，你現在走上碼頭來，歸順我們大日本帝國，我保證向小原機關長推薦重用你。」

    譚智文冷笑道：「小鬼子，你做夢去吧！」井上少佐喝道：「譚智文，你好好考慮一下。美佐子小姐說了，只要你肯歸順，你從此可以加入我們日本帝國的國籍，從此你不用擔心別人會暗地裡罵你是漢奸。你放心，這裡沒人會知道你的底細，因為他們都是死人。」

    井上少佐揮了揮手，他手下的幾十號人，幾乎同時從黑大衣底下抽出了武器。更令譚智文吃驚的是，迷信射擊精度而不屑使用衝鋒鎗的日本鬼子，居然還夾帶了四挺歪把子機槍。

    他心知不妙，立即一把按下老李，兩人趴倒在了小貨輪的鐵甲板後面。小鬼子的強大火力，對著碼頭上手無寸鐵的地下黨猛烈開火，眨眼之間，碼頭上頓時血流成河。

    譚智文趴在甲板上，利用縫隙對岸上的小鬼子展開了還擊。他雖然擊斃了三個鬼子，可這伙鬼子可不是一般的鬼子士兵，而是受過特戰訓練的鬼子兵，在他們精準的射擊下，已經上了小貨輪穿著鬼子軍裝的八名地下黨，也栽倒在了血泊之中。

    譚智文不敢浪費子彈，形勢對他和老李極為不利。他手槍中的子彈有限，他必須靠這有限的幾顆子彈抵抗日本特工時，能想出脫身之計。

    戰鬥剛一打響，江面上立即射來了一束強烈的光柱。井上少佐得意地狂喊道：「譚智文，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你可要想清楚了！如果你決定歸順我們大日本帝國，那你就先殺了身邊的共-黨，作為你歸順我們的見面禮。」

    譚智文卻不理會井上少佐，正在苦思脫身之計的譚智文，見到了江面上射來的探照燈光，心頭的最後一絲希望幾乎完全破滅了。

    他看了看身邊的老李，沒料到老李也正在緊盯著他。老李低聲道：「譚智文，你現在還有活命的機會。聽到那個鬼子少佐說的話嗎？只要你殺了我，你就能從這裡走出去。」

    譚智文怒吼道：「老李，你把我譚智文當成是什麼人了？大丈夫寧可戰死，也決不會向這些狗-雜碎投降。」

    老李讚許地道：「好！小譚，我沒有看錯你，你果然是一條諍諍鐵骨的漢子。可惜，今天我們被小鬼子暗算了，沒有機會與你合作一起殺鬼子了。」

    譚智文大笑道：「老李，怎麼會沒有機會一起殺鬼子？眼前就有這麼多鬼子，咱倆與小鬼子拼了，多殺幾個小鬼子，去見閻王爺也不賠本。」

    井上少佐仍在吼叫著，不過，從他的聲音中已經聽出了，他已經有些不耐煩了。井上少佐告訴譚智文，別作無謂的抵抗，江面上有一艘鬼子的小炮艇守著，隨時可以把譚智文藏身的小貨輪轟上天去。

    譚智文悄悄地爬到被鬼子兵殺死的地下黨面前，拖了兩枝三八大蓋過來。他把其中一枝槍遞給了老李，自己則緊握住一枝三八大蓋，悄悄地把槍口伸到了甲板的縫隙中，瞄準了正在歇斯底里狂吼的井上少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