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男孩子才不會……」

    唐晚笑容也漸漸消失，到了嘴邊的話戛然而止，不可思議的望著眼前這個笑容甜美的「女孩子」，腦子卡了好久反應過來，嘴巴先是變成了標準的圓形，然後才慢慢張到最大。

    「小……小青…你……你是男的？？？」

    滿庭芳里的陪客人飲酒歡樂的自然都是男人，不過大家並不會把這件事說得那麼明白，全都用些較為隱晦的詞語去討論在滿庭芳中發生的事情。

    唐晚只是聽人說城裡有處歡樂之所在喚作「滿庭芳」，無論你有多少憂愁，只需去一趟，出來之後便只會剩下快樂。

    所以她悄悄獨身去了滿庭芳，想要見識下那是個什麼樣的神奇所在，碰巧見著了初次登台的青伶兒，也非常順理成章的成為了朋友。

    以女性的心理同青伶兒成為朋友。

    「對呀。」

    青伶兒沒有察覺到唐晚的驚嘆，依舊沉浸在穿上別樣的苗族服飾的新奇之中，興致高昂得還轉起了圈，比劃著簡單的舞蹈動作。

    「九郎，你看看，我穿著這件衣服好看嗎~」

    一顰一笑、一舉一動之間，唐晚在少女的青雉和女人的成熟之間來迴轉換，散發著獨特的顏色。

    「你是男的……可……可是……你……你為什麼塗胭脂、穿襦裙？」

    驚訝過後，唐晚漲紅了臉，低著頭，可是臉上的紅暈顯得更是香菸，而且已經蔓延到耳後頸，仿佛看到熱氣正在蒸發出來。

    天天扮男人並不意味著變成個男人，唐晚的內心還是個女孩子，即便大唐風氣再開放，回想起之前她們之間的親密舉動，也不由得羞愧難當。

    再者，唐晚現在穿著襦裙是青伶兒的呀，對於她而言，意味著穿男人穿過的衣裳，這等近似於肌膚相觸的感覺，讓人頭腦發熱，只覺得看什麼都模模糊糊。

    青伶兒停下了舞步，用著軟軟的聲音道：「咦？九郎今天不也塗胭脂，穿襦裙？這有什麼奇怪的嗎？」

    「我…因為我是女的啊！」

    唐晚現在只覺得渾身不自在，好想把衣服給換回來，可是她之前穿的衣服現在已經被青伶兒穿過，換也不是，不換也不是，只覺得渾身彆扭，很是難受。

    青伶兒道：「恩？然後呢。」

    「我是女的，所以我穿著襦裙，你…你是男的啊！」唐晚確定自己用著最簡單的語言來解釋這件事，可青伶兒似乎就是聽不懂，而且看起來還是真的聽不懂。

    「男的不可以穿襦裙嗎？」青伶兒又轉了一圈，低頭看著小裙子，疑惑道，「可是滿庭芳里的哥哥們也都會穿襦裙呀，這沒有什麼奇怪的吧？」

    「當然…當然……不可以啊！！」唐晚不知要如何解釋這件事，只能搬出事實來，「滿庭芳外邊都是男人穿男人的衣服，女人穿女人的衣服，這樣才能分辨出男女，不至於出現一些誤會啊。」

    這番話終於讓青伶兒開始認真考慮衣服的事情，她輕咬著嘴唇、峨眉輕蹙，想了好一會，才開口道：「外面的人一定要穿不同的衣服才能分辨出男女嗎？這也太麻煩了吧，誰規定的呀？」

    「誰……規定的？」唐晚啞口。

    誰？

    好像……沒有規定，人們只是習慣了那樣的穿著而已。

    更何況唐晚平日裡一直穿著男裝，做男人的打扮，且不說是在無人知曉其女子的身份，即使是知道了，她做男子的打扮也不會有人在背後講些閒言碎語，因為這樣做的不止她一個呀，確實有很多女子為了方便，也會換上圓領袍、胡服等男性風格的服飾。

    某些事只要做得人多了，便不會顯得特立獨行，便不會被眾人質疑，甚至只要有充分的理由，即使只有少數人，也可以得到大部分旁觀者的讚許，美其名曰：包容。

    唐晚很是無奈，她現在也沒有任何足夠力量的言語，去糾正青伶兒的「錯誤」思想。

    再者，唐晚也知道青伶兒從小是被當成女孩子來養大，目的大概是變成一棵搖錢樹，想必燁老闆也給她灌輸了很多「特別」的東西，肯定無法在短時間讓她了解到世界的「真相」。

    唐晚心裡默道：小青……即使你是男孩子，我也會幫你脫離這魔窟……也許對於燁老闆而言，她的做法並沒有錯，但是我會給你一個正常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