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移到一旁的墨臨堯身上，心中微微感嘆。

    這個男人比之千年前更加成熟，更加驚才絕艷了。

    他看著凰冰的目光中潛藏著情絲，一如從前。只是……

    夜凰羽看看凰冰透徹的目光，微微搖搖頭。

    墨臨堯，恐怕又要失望了。他的一腔情感瞞不過他的眼睛，只是冰兒和那個男人的糾葛，註定了不論是從前還是將來，他都不能得償所願。

    其實，若是非要在墨臨堯和冥希辰之中選擇一人做自己的妹夫，他最中意的還是墨臨堯。

    無關於身份，是神是魔又有什麼分別。是他的那一份心，那份執著的心。

    至於冥希辰，不是他看不起魔，而是，冥希辰的深不可測，讓來都不曾放心過。

    他是魔，本性中帶著魔的殺戮和血腥，冰兒跟著他，會受很多傷。

    儘管他不認同，可是凰冰喜歡，他只能祝福她。盡最大的力量保護她，不被傷害。

    當初身死時，他的魂魄並沒有散去，還停留在身軀之中。因此，凰冰及笈的那天發生了什麼，他也是知道的。

    那一次，恐怕是狠狠傷透了她的心。若不然，她也不會費盡心血，拼的個魂飛魄散的下場。

    她用力量封印了整個凰族剩餘的人，然後在魂飛魄散中離去。

    他不相信她會就此消失，他們是鳳凰的血脈，怎麼會消失呢。

    所以，在封印閉合的最後一刻，他衝出自己的身體，隨著她一起墜入輪迴之中。

    那時候，他想的是，若是真的還有一世，他一定要先找到她，護著她，不讓她再受到一丁點的傷。

    果真，轉世之後，他們再次成了兄妹，再續兄妹緣。

    輪迴之後，他成了滄瀾大陸夜府的大少爺，三年後，他的妹妹誕生了。

    那么小小的一點，一看見就讓人心生愛憐。

    那個時候，當知道小小的她竟因為魂魄不全而長睡不醒時，小小的他在心中下了一個決定。

    他要變成最強大的人，不讓妹妹受半分傷害。

    現在想來，這所有的情緒生出來，都是那樣自然而然。

    因為，他們本來就是兄妹啊。

    可是，不知為何，冥希辰也跟著轉世了。

    而他和凰冰再一次糾纏在了一起。

    就像兩根纏繞在一起的繩子，解不開，分不開。

    宿世輪迴，因果緣起，所有的事情仿佛都是註定的。

    似乎上天分外不願施捨她半分憐憫，他們的情感之路一波三折。

    千年前，她傾負了一腔的熱情，結果換來的卻是一個滅族的結局。

    而千年之後，那個男人兩次將凰冰放於死境之中。

    作為一個局外人，儘管他不看好冥希辰，但他不能否認他對凰冰的心。

    只是，他們之間到底出了什麼事？為什麼總是在不停的傷害中游離。

    他不知道真相是什麼，誤會是什麼，他只知道，自己的妹妹很傷心。

    她從來沒有說出來過，可那種纏繞在周身的寂寥和憂鬱卻是真實的。

    他的妹妹本該是天真活潑的，不該是這個樣子的。

    察覺到自己想的太多了，夜凰羽收了心思。

    相比起來，墨臨堯真的讓人放心很多。

    夜凰羽看著他，眼中深沉的如同瀚海。

    他蠕動著嘴角，喉中仿佛堵了東西一般。

    「謝謝。」

    謝謝他毫無怨尤的，幫助他的妹妹。

    兩個男人的眼光在空中交匯，他們都有些同一個目的，守護凰冰。

    墨臨堯的神色沒有變，只是眼眸深處似乎有東西在閃爍。

    「不悔。」

    不悔，他所做的一切都是自願的。

    儘管他知道，凰冰永遠只能是他心中的一抹念想。

    但他不悔，至少，他還能護著她，讓她少受一點傷。

    兩個男人，一個是哥哥，一個是好朋友，仿佛達成了什麼協議一般。

    「你們兩個在做什麼？」

    凰冰狐疑地看著他們兩個人。兩個大男人在一起眉來眼去，這樣真的很奇怪。

    她不知道，她的哥哥什麼時候跟墨臨堯也這麼熟了。

    看著她一個人嘀咕這，兩個男人默契的笑了笑，眼眸中帶著由衷的欣慰。

    「沒事。」

    這樣的凰冰才是他們想要看到的，可以對著最親近的人肆無忌憚的使性子，而不是整日裡冷冰冰的模樣。

    凰冰自然是不信他們的。都這個樣子，還告訴她沒事，只要死長了眼睛的人都不會相信吧。

    他們既然不說，她也不再深究。她只要知道，哥哥回來了，這就可以了。

    「哥哥給決明恢復了記憶？」

    想起剛剛決明叫夜凰羽為少主，她就知道了。加之在幻境之中曾經見過決明，所以，很容易就能猜出他的身份。

    一千年前，他也是夜凰羽的屬下。

    夜凰羽摸了摸凰冰的頭髮，眼中有一種溫情在跳動。

    「嗯。」

    「哥哥為何不給我也恢復以前的記憶？」這才是她疑惑的地方，他既然有能力幫決明恢復，那便可以對她這麼做。可是，他沒有。

    夜凰羽沒有說話，藍眸深深的看著她。

    良久，才聽見他的聲音。

    「你想要以前的恢復記憶嗎？」

    他的聲音很輕，卻清晰入耳。那聲音中包含了太多的複雜和無奈。

    凰冰一愣，搖了搖頭。

    恢復記憶嗎？那是一千年屬於小少主的記憶，雖說她已經承認自己就是小少主，但她依舊不想。

    一千年前的事情，早就時過境遷，她不想再去糾結。

    腦海里時不時冒出來的片段，每一個都痛得撕心裂肺。

    說她膽小也好，懦弱也罷，她不想再嘗試一次那種滋味。

    痛，一次就好了啊。

    屬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