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靈在尋找的也是這名為古界玉碟的東西。如今樓迦師伯又提起來。總不能這古界玉碟就是制服邪靈的關鍵吧。

    &界玉碟那是比神魔大陸還久遠的東西，天地之初孕育在混沌之中的唯一的一塊靈玉。」樓迦摸著下巴，娓娓道來古界玉碟的秘密。

    &它是靈玉，也不盡然，不如說是域。」

    &凰冰挑眉，有些不懂他的話了。

    &界玉碟在混沌之時便由天地孕養，吸收了數千年數萬年乃至更久的混沌之氣。原本就是靈物，又被混沌之氣溫養，不知不覺就形成了自己的全新的空間，便是域。」

    樓迦一點一點慢慢解釋道，關於古界玉碟的秘密，很久遠，遠到如今已經沒有人知道了。

    凰冰想起她曾在顏府，盯著那半塊殘玉，就差點深陷進去，繼而昏迷的事情。

    只是半塊殘玉就有無窮的威力，又何談是一整塊古界玉碟呢。

    當那兩塊殘玉合二為一的時候，變成了一個媒介，帶著她來到了神魔大陸。

    &界玉碟的域內，以混沌為永恆，沒有白晝，也沒有黑夜。」

    這點凰冰大概懂了幾分。沒有光與暗，連時間和空間都是幾近于禁止的。

    &與邪靈有什麼關係？」凰冰問道。邪靈為何也在尋找古界玉碟？

    樓迦點了點頭，目光清明。

    &可知道為何邪靈是永生不滅的？」

    他側頭反問，挨個看過了幾張認真的臉。

    凰冰眉心微蹙，抬起頭，試探著回答。「因為邪靈就是死亡。」這鼻翼之間縈繞的氣息不是死氣還是什麼？有關邪靈的哪一點不和死亡掛鉤？

    &錯。邪靈就是死亡，它的永生不滅是死。」

    &了就死了，為何還會永生不滅？」墨臨堯疑問出聲。

    他的質疑不是沒有道理。死了就不存在了，不存在的東西哪裡有永生一說。這樣自相矛盾的說法也不得不讓人生疑。

    &哈哈哈！」樓迦一愣，哈哈大笑起來，竟為的墨臨堯這一個問題連連道好。「問得好！問得好！」

    他眼中生出一分讚賞，卻讓墨臨堯更加疑惑不解。

    &尚可以衍生出死來，那為何死就不能生出生？」

    樓迦唇角一勾，顯得高深莫測，連著這一句話也高深莫測。什麼生啊死啊死啊生啊的，聽著就頭暈了。

    一切有生的東西都可以死亡，這就是從生而衍生出來的死。而世界萬物除了真正的灰飛煙滅都在不斷重複著生和死的交替輪轉。生之後是死，死之後又是生，無窮無盡。那便是生死本同源。

    而那無法進入生死輪迴的一部分就留了下來，積鬱在一起，才慢慢產生了和永恆的生之生所對立的，永恆的死之生。

    邪靈就是其中最大的產物。

    換言之，只要還有生死的輪迴交替，就一定會產生不能進入輪迴交替的那一部分，那麼邪靈就不能被消滅掉。

    凰冰豁然開朗，理清了這之間的關係。

    樓迦見她恍然大悟的模樣，微笑著點點頭。

    &界玉碟為混沌所系，是無生無死的永恆，你說，它和邪靈相比，哪一個永恆更厲害呢？」

    他淡笑著問道，眸子眯成了一條線。有些話無需他一字一句解釋，只需提點一二聰明的人就能夠懂的。

    凰冰抿了抿唇，沒有一點猶豫地回答：「古界玉碟。」

    如今的萬物包括生死都是從混沌之中誕生的。混沌無生無死，卻也是囊括了生與死。

    而邪靈的死也只是其中的一種罷了。冰山一角怎麼能與整個冰山相比較？

    &我再告訴你，同一個域裡不能同時存在兩種永恆。」

    古界玉碟是一個域，相當於另一個時空。那個域裡存在著混沌的永恆。而邪靈是死的永恆。若是邪靈進入了域中，域裡卻只能存在一個永恆。那麼，落敗的那一方必然是邪靈。一個小小的死的永恆是無法與孕育了一切的混沌的永恆相抗衡的。

    邪靈也正是深知這一點，才四處尋找古界玉碟的下落。因為它也怕，怕有人知道了古界玉碟的秘密後用來對付它。

    凰冰終於明白了。

    &師既然知道古界玉碟可以對抗邪靈，為何從前不用呢？」

    冥希辰陡然問出來，並沒有因為有了對付邪靈的方法而高興的情緒。他向來看待問題很犀利，自然是不會忽略了這一點。

    古界玉碟既然那麼厲害，也是存在之物，為何他們之前不拿出來用，偏偏在邪靈要占領了整個神魔大陸後才說出來。

    這裡的疑點太多了，必須要解釋清楚。

    樓迦的臉上露出一抹苦笑，這魔君當真是問的犀利。

    若是他和師弟能夠用這東西制服了邪靈，又何必等到今天。

    一切逆天的存在終究是有些不可違逆的條件。擁有的能力越大，所需承擔的責任就越大。同樣的，擁有的力量越大，能夠使用的條件就越苛刻。

    &界玉碟並不是隨便一個人都能打開的。」樓迦搖搖頭，聲音里摻雜著冗長的無奈。

    既是混沌之間養育出的靈物，其中又充盈著混沌的域，怎麼可能是隨便一個人就能打開的呢？

    若想制服邪靈，就勢必要將它引入古界玉碟的域中。古界玉碟若是打不開，那便是做一個飾物也是一件麻煩事。

    幾人的心裡咯噔了一下，果然，這天底下可沒什麼事情是白來的。他們知道了古界玉碟的秘密，卻不知道古界玉碟在哪裡？更不知道誰才是那個能打開古界玉碟的人。

    就算是有了古界玉碟，倘若那開啟域之人早已不在人世間，亦或是那人還未出世，他們難道還要等到他的下一個輪迴轉生嗎？

    只怕那時，邪靈早就達成了目的，再也沒有神魔大陸的存在了。

    氣氛忽然沉默了下來，這比一籌莫展沒有頭緒更讓人惶恐。

    尚且沒有辦法還不會這樣苦惱。知道了方法卻不能使用，白白看著機會在前，卻不能抓住。這種無力的感覺比大山壓著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