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密條令20：請立刻停止你摸索遊戲內人物建模缺陷的鹹濕行為！如有違反，合約終止。]

    桐雨啞然，露娜會殺死鎧？他從來沒有想過這樣的結局。

    鎧鬆開桐雨的衣領，懷著怒氣對著湖面猛砍一刀，頓時整潭水被凌冽的刀氣割成兩半，水汽彌散，深可見底。

    「那你害怕嗎？死亡。」桐雨輕聲地問。

    「怕，當然怕。我們是AI，你們是玩家。我們死掉就死掉了，你們依舊能看見明日的太陽。可就算是死，我也只能死在我允許的人手中。」鎧冷靜下來。

    「就不考慮把真相告訴她？」

    桐雨把手伸進遊戲背包，浸血的銀色日記本出現在他手中。

    鎧的瞳孔收縮，認出了那是自己的父親暗月公爵的記事本。

    「假如讓你在坐擁千百僕人的家族和一個形單影隻的人之間做選擇，你會選擇誰？而且，就你所知，這些人都同等程度地愛你，在乎你。」鎧認真地說。

    桐雨明白鎧講的所謂「一個形單影隻的人」指的是鎧他自己，

    「可是，家族對露娜的關懷是假的。」桐雨反駁。

    鎧搖搖頭。

    「這不重要。我只需要讓露娜相信，背叛她的只有我一個人，而不是整個家族。」

    「這是我和露娜面對的同一問題。只不過我選擇了後者，並強迫她選擇了前者。」

    桐雨一愣，才發覺鎧所說的「一個形單影隻的人」其實也可以指露娜。原來，眼前的這個男人所做的選擇才是最殘酷的，他選擇了大家都不會選擇的選項。

    真是悲哀，在偌大的暗月宅邸內，兄妹二人都承受著不同的孤獨。

    「可你是活著的人，你強大，你自負，你本可以和你的妹妹露娜好好交流。」

    「有時死去的信仰，要比活著的皮囊有用。」

    鎧目光如炬，在月夜裡格外明亮。

    「我也有一個妹妹……」

    二人又經歷了一段尷尬的冷場，桐雨突然說起了自己的事，鎧表示頗有興趣。

    「那是[玩家]們的世界。沒有魔法，沒有武技。有的只是人與人之間複雜的羈絆牽連，以及理想破滅時的聲音。那是個和平的世界，沒有人會突然被其他人輕易殺掉。那也是個戰亂的世界，凡是活出自己模樣的人都傷痕累累。只是我很不幸，我被我選擇的職業所拋棄，我被我的『飼主』所拋棄，我被我的家人拋棄。我已經累了，五年裡的精打細算終於成了一堆泡沫，我的餘熱也溫暖不了我的妹妹。所以我逃走了，在陌生的遊戲世界裡，過著陌生人的生活。」

    桐雨平淡地說，只是握緊的拳頭無情地出賣著他。鎧聽得很認真，一面想像[玩家]們的世界會是怎樣，一面對桐雨的經歷感到錯愕，在他看來，桐雨的煩惱仿佛輕若鴻毛。

    「可是你！你擁有強大的力量，你可以推翻一切，否定一切，操縱一切！你的妹妹可以在你的庇護之下成長，你有能力帶著你的妹妹生活！你可以在她的婚禮上抓起新郎的衣領，惡狠狠地威脅她所愛上的蠢貨！你也可以張開懷抱任意接受她失意時的擁抱，因為你的肩膀寬闊有力！你有我想擁有的一切力量，而你卻希望瞞著她、避著她，最後讓她孤獨地將你殺死嗎？！」

    桐雨憤怒地站在鎧的面前，右手撥拉著遊戲菜單。

    是否邀請[英雄AI——鎧]進行決鬥？

    是/否

    桐雨點擊「是」的按鈕。

    決鬥！中立區域唯一合法的戰鬥模式！

    鎧看了一眼桐雨，隨即接受了邀請。

    「[玩家]桐雨與鎧達成決鬥協議。中立區域保護取消倒計時，10，9，8……」系統的電子音響起，那聲音是曾經moba手遊里的電子女聲，再次聽到，讓人十分懷念。

    「3，2，1，決鬥開始！」

    鎧筆直地站在桐雨的對面，他並不著急進攻，「LV134，戰士系終極覺醒職業，戰皇，鎧，請指教！」

    「LV1，戰士系，桐雨，請指教！」

    桐雨隨手從虛擬的遊戲背包里一掏，[夜刀神-雷啟]入手！

    右腳朝地面猛踏一腳，桐雨就朝著鎧沖了過去。

    鎧依舊筆直地站著，LV1對上LV134，不僅僅是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