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當眸光落到她臉上還泛紅的血痕時，心好像被什麼東西狠狠揪了一下，疼的厲害。

    他從不來不曾後悔過什麼，卻在昨夜看見躺在血泊里的小小人兒時，生平第一次覺得後悔。

    後悔將她丟下，後悔不准夜魅去尋她，後悔沒能早點回府……

    「你還沒有告訴本王，這些傷怎麼來的？」他冷聲說道，眸中是讓她看不懂的情緒。

    臥槽，現在處理傷口不是比較重要嗎，幹嗎又問這個問題？既然這麼想知道這傷怎麼來的，他大爺的，自己不會去查嗎？

    驟寒的眸光凝向，好似看穿了她內心的獨白，君莫離的身上釋放出猶如到了北極般的凍人的寒氣。

    慕晴染心頭微微一顫，瞬間明白了這眸光的意思，這爺的耐心不好，若她再不回答，保不准這爺又要怎麼對她。

    為了自己能茁壯成長，她只能拋棄節操在惡勢力面前低頭。

    「腿上的是被黃狗咬的，臉上的傷是被樹枝掛的。」微微垂目，語氣是那般無關痛癢，沒有如孩子跟大人訴苦尋求呵護，她只是在做最簡單的陳訴。

    陳訴那些在她身上發生過的事情。

    君莫離離墨色的瞳仁上凝聚上一束解不開的郁色，不曾想到她竟然沒有聲淚俱下百般誇張的講訴這傷怎麼來的，而是這般輕描淡寫。

    「本王不是問這些。」薄唇又抿緊了些。

    「那是問那些？」眨了眨眼眸，慕晴染一臉茫然，這廝是來找茬的吧？

    「慕晴染，你說的這些本王會看不出來嗎？」君莫離的眉峰挽的更甚，卻仍努力忍著那升騰而出的怒氣，「本王是問你為什麼會被樹枝掛傷，為什麼會被狗咬，又是誰打了你？」

    拔高的聲音不難讓人知道他已經慍怒，慕晴染了解似的點了點頭後，又揚起小臉，一臉疑惑的問，「莫離，你怎麼知道有人打了我？」

    吽！

    君莫離心中的火苗徹底被點染，峰唇冷冽如刀，卻只是緊緊的凝著她，不再說話。

    一時間，小小的房間裡就像暴風雨來臨的之前，靜謐的可怕。

    這詭異的氣氛讓夜魅手心滲出了冷汗，被碎成粉末的龍芽草糊成了一團都沒有發現，而是在心裡替慕晴染祈禱，希望王爺不會再將她扔出去。

    相處了這麼久，府中上下都十分喜歡眼前這個古靈精怪的小丫頭，對她自然是有些感情的，若是再被丟出去，他們當然捨不得。

    正視上他慍怒含冰的眼，慕晴染不自覺的向床裡邊縮了縮，害怕他會突然控制不住，一把捏死她。

    若是知道他真正生起氣來是這般駭人，她才不會因為想看到他鬱結的樣子，而故意裝傻充愣，挑戰他的脾氣。

    不過，她不好好回答，確實也是覺得沒有細說的必要。

    告訴他，她是因為逃命鑽入灌木叢才會將臉掛傷，告訴他，是因為他的一句「放她入府者，殺無赦」她被拒在門外成了黃狗的食物？

    告訴他又有什麼用呢？

    除了能滿足他的好奇，應該沒有其他的作用了吧。

    「莫離……」無懼他全身上下發揮到極致的肅寒，慕晴染伸手拉了下他寬大的袖袍。

    乖巧的口氣讓君莫離眼底的慍火更甚，始終握著她腿的手收緊，雖然他沒有應她，眼神卻告訴她，他在等她的下文。

    「莫離，我的腿很痛，你幫我將傷口縫合，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