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袖添亂不添香 第165回 草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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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公子話語間透著嘉許,「令弟小小年紀便心智過人,且才華橫溢,日後必成大器!」
我撫著胸口唏噓道:「他成不成大器不好說,別讓我為他提心弔膽我已謝謝他了。」
潘公子便又溫言勸慰了幾句,言在大理寺已上下打點好,斷不會讓小樹吃苦頭受委屈,方話鋒一轉,說出另一樁事來:「會試的案子,原本已於太子方有利,不想節外又生枝。」
「什麼情況?」
「也是昨日,禮部給事中謝大人向陛下奏報,言本次會試中榜的一甲第十三名張薔,本是個資質駑鈍且不學無術的紈絝官家子弟,偏偏也榜上有名,有徇私舞弊之嫌。」潘公子搖著扇子意味深長道,「而這個張薔不是旁人,正是禮部尚書張大人家的五公子。」
我立時反應過來:「也就是說,他是張威和太子妃的弟弟,太子殿下的小舅子?」
「正是。」
果然是個敏感的身份:「那麼這個張薔,究竟有沒有才華呢?」
「陛下亦覺此子身份特殊,又聽說是張尚書的兒子,索性將張薔招至御書房親自試問。問了沒幾句,此子便結結巴巴,露怯不已。」
莫非真是個草包,「也許是覲見天顏,過分緊張呢?」
「確有可能,陛下也是見怪不怪。彼時觸景生情,索性給他出了個對子,上聯為:一行征雁向南飛。」
這上聯通俗易懂、結構簡單,並不難對,「張薔可對上來了。」
潘公子臉上現出個似笑非笑的古怪神情:「此子對曰:兩隻烤鴨往北走。」
「噗!」我剛入口的茶再度不爭氣地噴了出來,「……烤鴨?」
「陛下當場氣得吹了鬍子,一旁的張尚書嚇得臉色都白了,一腳踹在這不成器的小子屁股上,喝問他征雁何以對烤鴨,他是不是午飯沒吃飽。
結果這小子還捂著屁股辯駁道:雁肉粗,適蒸而食;鴨肉肥,適烤而香。蒸雁可不就要對烤鴨。」
我便忍不住撫掌笑道:「此子若不考科舉,倒是個當廚子的好材料!」笑罷忽然一凜,「結果呢?」
「結果張薔會試舞弊,被他自己坐得實實的,陛下拍案大怒,當場將張尚書罵了個狗血淋頭,令他暫停職反省。且因其當事人至親的身份,勒令不得再介入科舉舞弊的案子。」
潘公子神色默了默:「連太子殿下亦未能免責,被陛下召去一通訓斥,言他主持得好科舉,不公不正舞弊頻出,責令殿下在東宮禁足思過,無詔不得出。如今連我都見他不得。」
我聽得後背冷汗涔涔:因一個草包張薔,連累他整個張家,甚至禮部都被排斥在科舉舞弊案之外,之前好不容易造成的禮部與錦衣衛相互制衡,大理寺不偏不靠的平衡局面驟然被打破,二皇子一方再度占據有利地位。
而更糟的是,胖子在他皇帝老爹那裡失了信任,於他而言更是雪上加霜,「那太子殿下打算如何應對?」
潘公子嘆了口氣,做個無可奈何狀:「為今之計,也只能仰仗大理寺卿文大人秉公論斷了。」
我一時間無話可說,但內心裡總覺得,將自己的身家性命寄托在別人身上,實在不是個穩妥之策。
我二人沉默了一下,我忽又想起另一樁事來:「我們從揚州回來之後,潘公子可關注過那雲謠的下落?」
潘公子被我問得一愣:「一個混跡風塵的清倌人,我關注她作何?」又想了想道,「她的靠山,無外乎平安侯與湖匪,如今皆正法,她……想必也不會混得很好。」
我便皺了眉道:「我昨晚看到她了。逼得國子監馮生自縊的玉小嬈,就是雲謠!」
潘公子的扇子在桌案上敲了敲,語氣中帶著幾分不可思議:「雲謠?她竟還有本事,來金陵攪弄風雲麼?」
提起昨晚看到的雲謠,或曰紫煙,我心中總有說不出的彆扭與古怪。
昨夜,我親眼看到了那張熟悉的臉,然秦朗卻說,紫煙並非雲謠。
如今我想來,揚州城裡的雲謠,一副弱柳扶風之態、楚楚可憐之姿,善利用自己的美色在男人之間斡旋,那一副白蓮花、綠茶婊的姿態,不像是裝出來的。
而金陵城裡的紫煙,武功高強、身手詭異,在金陵城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