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賈環緩緩點頭：「既然註定躲避不了，不如勇敢面對。」

    「孩兒決定繼續南下。」

    「南下？」

    賈政沉默了好一會兒：「開弓沒有回頭箭，只要做出選擇，想要改變，難上加難。」

    賈環淡淡一笑：「萬事萬物相生相剋，父親覺得南下會讓我身上打上不同的標籤，我倒是覺得大有可為！」

    「大有可為？」

    賈政一愣：「這話何意？」

    賈環壓低聲音，笑著說道：「身上的標籤只是一個標籤，有時候自己無法決定，而自己所幹的事情，那才能真正決定你的立場。」

    「巡鹽御史位置重要無比，其所管轄的鹽鐵轉運處更是一個油水充足的地方。」

    「在那種地方當官，如同老貓枕鹹魚，怎麼可能不偷腥？」

    「只要我從貪腐上面查出那些藏污納垢之輩，一切問題迎刃而解。」

    「太上皇覺得我敢作敢為，願意委我以重任，我也能體現出自己的價值。」

    賈政沉默了片刻：「這樣做固然會讓太上皇滿意，可是陛下那邊呢？」

    「陛下代表著將來，如果得罪了他，就算現在有太上皇護著，沒有人敢拿你怎麼樣，可是將來呢？」

    「你還年輕啊！」

    「更別說我還聽說在木蘭秋闈上你得罪了雲碩郡王。」

    「若連陛下也得罪，怕是........」

    話雖然沒有說完，可其中要表達的意思已經非常明確。

    賈環眼中閃過一抹精光：「不一定。」

    「父親覺得當今天子是什麼人？」

    賈政猶豫了下：「天子行事嚴厲，心思縝密，眼中不容沙子。」

    賈環點頭：「不錯！」

    「陛下對下嚴厲，眼中不容沙子，雖然姑父是陛下的人，可是他麾下的那些人到底心中向著誰，那可說不準。」

    「即便他們心中有陛下，可只要貪污受賄，只要手不乾淨，我身為錦衣衛，將他們這些國之蛀蟲給抓出來，也是職責所在。」

    「陛下怎會怪我？」

    「至於說雲碩郡王那邊，木已成舟，想要後退怕是也不可能，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將來的事情多變，到底是怎麼回事，誰能說的清楚？」

    賈政嘆道：「有時候我心中同樣忐忑。」

    「作為賈家子孫，我希望你能夠振興家族，能夠讓賈家重新屹立在朝堂之上。」

    「可是作為父親，我希望你能夠平安，在這前提之下有出息。」

    「之前擔心你沒出息，需要時時提點，可沒想到你的心思竟然如此的深沉。」

    「面臨大事卻絲毫不亂，有時候我真覺得你與之前判若兩人，好像換了個人。」

    賈政的話讓賈環心中一驚。

    隨即颯然一笑：「父親，孩兒再怎麼變，也總是你的兒子。」

    「這總不會改變吧？」

    賈政一愣，哈哈一笑：「你小子還想要改換門庭嗎？」

    賈環搖頭：「自然不敢！」

    「只是孩兒想要告訴父親，不管孩兒做了什麼事情，都是賈家的人。」

    「這點不會變。」

    「正如我與大姐並非一母同胞，可是我清楚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所以陛下才會將我的功勞轉移給了大姐。」

    「如今我已經接受了陛下拋出來的好意，就應該為他干點事情。」

    「可是這辦事情絕對不是拉幫結派，而是真正為大華好。」

    「不管是太上皇，還是皇帝，他們即便有再多的心思，最想看到的仍然是大華屹立於世界之巔，無人能避其鋒芒。」

    「只要我對